那姑娘是村长的女儿。
江闻钟的事情出了以后,江母到村长家里闹了一回。
她认定村长是诚心和她家里过不去,要不村长带着警察到她家里去的时候,怎么不事先和她通个气呢
姑娘继续说道“开林那么可爱,多亏了及时做手术,你说怎么就有人那么狠心呢”
旁边有人说道“要是我弟弟考上了大学,我也愿意不顾一切的供养弟弟。”
“那要是拿你儿子的命去换你弟弟上大学,你愿不愿意”
江安妮一声不吭,手下的动作又用力了几分,衣服都被她揉搓的变了形。
看着泡在河水里的双手,一滴眼泪从江安妮的脸上悄无声息的滑下来。
在李家的时候,她基本不下地,就在家里看孩子,什么脏活重活她一概不沾手。
和李留柱离婚以后,江安妮每天都要下地挣工分。
家里两张嘴吃饭,江母身体又不算很好,江安妮也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下地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轻省活计挣得公分少,靠这些公分,江母和江安妮的吃饭都快成了问题。
更何况江家在外面还欠着一笔外债呢。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江安妮的皮肤黑了一大截,手上也有茧子了,再也没有以前的风采。
小孙子的检查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刘大银让儿子看着孩子,她去卖烧鸡。
刘大银不打算走远,就在医院里卖烧鸡。
医院里的人不少,总有愿意买的。
刘大银看准时机,上前推销自家的烧鸡。
连续好几个人都摆手说不要,急急忙忙的从刘大银身边走过去。
周围有人好奇地看过来,李大银怕有人举报,赶紧换了个地方。
她沿着楼梯慢慢往上爬,来到了病房区。
病房区人来人往,刘大银背着蛇皮袋,靠在墙上,观察着走来走去的人。
年纪太大的不行,步履匆匆的不行,穿着不富裕的不行。
从走廊那边走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小伙子个子很高,戴着一个大的出奇的黑色眼镜,看不清眉目。
他穿着绿色的军装,左手腕上戴着一只手表。
在这个年代,戴着手表百分之九十家庭条件都不错。
年轻人脸上的黑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个时兴物件。
家里要是条件不好,能买这种不能吃不能穿,戴在脸上专管不好看的东西。
刘大银瞅准时机,跑到年轻人面前,低声问道“同志,要烧鸡吗”
冷不丁的跑出一个大妈挡住去路,朱建军还以为又是有人看不惯他的装扮,上前教育他的呢。
毕竟这样的事发生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谁让他喜欢这些资本主义的“东西”呢。
没想到这个大妈竟然是卖东西的,卖的还是烧鸡。
他眼镜也不摘,饶有兴趣的问道“烧鸡”
刘大银带着朱建军往楼道走去“是啊,烧鸡,我们自己家做的。”
楼道里此时没有人,刘大银把烧鸡拿出来,打开草纸荷叶让朱建军看个清楚。
香味弥散开来,朱建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部队上虽然不会缺衣少食,可吃的实在算不上太好。
他们属于特种部队,训练强度大,伙食也比一般的部队好上许多,可即使这样,肚子里也不会有多少油水。
毕竟全国上下都这样吗,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想挑拣
在部队的这两年多,除了过年,其他时候他就没见过肉。
此时肚子里的馋虫被这么一钩,朱建军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你这烧鸡多少钱一只”朱建军问。
“七块钱一只,不要票。”
“我要两只。”
听到不要票,朱建军很高兴。
他手里有不少爷爷给的肉票,本来想除了给爷爷奶奶买东西,剩下的都买成火腿香肠之类好保存的给战友带回去。
要不是同班的战友们轮流把他背出了雪山,他早就没命了。
买这两只烧鸡给爷爷,就能多买些东西给战友带回去了。
刘大银拿出两只烧鸡,“一共十四块钱。”
朱建军从兜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数好钱。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很高兴。
朱建军没有带包,他一手拿着一只烧鸡,哼着歌,愉快地走了。
剩下的最后一只烧鸡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买走了。
六只烧鸡,全都卖出去了,一共卖了四十二元。
刨去成本,赚了二十多元。
嘿嘿嘿,赚翻了。
刘大银心里美滋滋的,在脑海里幻想起美好的未来。
说不定就凭着这个小小的烧鸡,我们也能住上楼房,买起汽车呢。
“江闻钟”那本书上不就说了吗,以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