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好的不悦,只用温厚的唇轻轻摩挲她的,在对方微凉的唇畔流连不舍。
不同于上次的激烈和痛苦,这样的温存格外能够安抚人紧绷的心神,尤其子昭在这方面颇有悟性,又格外了解阿好的喜好,在一番抚慰后,没一会儿,阿好便气喘吁吁地靠在了子昭的身上。
“对于女羽的选择,我虽然愤怒,却不惊讶。”
放松后的阿好神情慵懒餍足,终于有了开口的意思。
“她说我不明白父亲对她的意义,呵”
子亚的存在感是那么低,那场盛大的婚礼又过去了整整二十年,竟连不少庞人都忘了,她这个“子好”,是庞人历史上第一个“婚生子”。
她和子期,是庞人中少有的,从小在父母双方的照顾下长大的孩子。
所以,她根本不觉得怀桑和女羽的“父女情深”是什么高贵而稀有的感情,稀有到值得女羽为了那一点温柔而背叛她。
她和子期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于两个孩子的爱,子亚向来付出的相等,子好有的东西,子期一定也有,反之亦然。也许他不够强势,但没有人可以指摘他对两个孩子的关心不够。
但小孩子是最狡猾的,他们会知道谁对自己更有用,谁更“厉害”,哪怕是对自己的父母,也会审时度势,最终选择讨好对自己最有用的那一个。
所以她和子期都选择了顺从母亲柳,向着母亲更需要、更期许他们长成的样子发展,而不是对他们更加慈爱的子亚,哪怕子亚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要求,比严厉到苛刻的母柳容易满足的多。
同样,她和子期都拥有其他庞人没有的“父亲”,可他们绝不会为了父亲去背叛母亲。
到了女羽这里,不过是反过来了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怀桑的关怀爱护比他们的母亲更有价值,比他们的母亲能带给他们的好处和向往更多,他们也不会按照怀桑期许的样子去拼命努力。
这是一种本能的模仿和回应,终其一生,孩子都只会在最强的那位亲人身上学习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她懊恼的是,自己还不够强。
即使女羽不肯承认,但她会背叛自己,本身就已经说明她觉得自己不会是怀桑的对手,所以在两个上位者的博弈之中,她选择了在情感和信心上都更偏向的怀桑。
就像子亚如果来拉拢自己背叛母柳,哪怕她对子亚的亲情再怎么深,也不会做出这么失智的事情,最多只会在他败落时向母柳求情而已。
子昭敏锐的感觉到了阿好的懊恼,他用大掌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用鼻尖碰了碰阿好的耳垂,低沉地问
“在担心他们会人心动荡在知道怀桑有不臣之心后”
“难道不该担心吗”
阿好在子昭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有正面回答。
“那位可是王师怀桑,不是我那连毛都没长齐的弟弟。”
“在我这个外国人看来,都没什么区别。”
子昭实事求是的说,“也只有在庞,还要考虑是男人还是女人,谁有没有资格继位这样的问题。在其他国家,为了王位,任何亲人都需要提防,从一开始就不会托付信任,也就不存在背叛。”
这也是子昭对庞国政权斗争最不能理解的部分。
“大概是因为我习惯了殷那种残酷的斗争,看多了为了王位手足相残、父杀子、子弑父的事情,对你们庞这样不像是要消灭政敌,反倒更像是保护败者的传统看不明白。”
“此话怎讲”
从来没有听人诟病过庞的政治体系,阿好颇觉诧异,微微坐直了一些。
她虽然有丰富的治国经验,但和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一样,对其他国家的“历史”并不怎么了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记载过去的“书籍”,否则也不会出现以巫人和贞人传承知识的集团存在了。
现在有人愿意告诉她有关其他国家的政治经验,她自然乐于倾听。
“譬如说庞国的大巫,这样一个重要的位子,竟然是由竞争王位失败的人担任的,这在其他国家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子昭心中有感而发,“我是不明白庞要怎么保证落败的大巫会一直保持忠诚,在我看来,既然心中怀有仇恨的种子,迟早就会生根发芽,巫有教化之权,庞似乎也没有巫不能兼任其他官职的规矩,那如果有朝一日,大巫手握大权,难道不会报复曾经的敌人吗”
“还有便是庞对于男性继承人的种种限制。”
子昭悄悄地看了眼阿好,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敢继续说下去,“如果要保持国家一直由女人主导,就如殷这样由男人一直掌权,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他人驱逐出去,让她他连碰触权力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我不能明白,庞怎么能一边重用别人,一边又禁止别人更进一步,这本就是与人性相悖的。”
此时此刻,这个平时非常沉默寡言的男人仿佛解开了某种必须缄默的咒语。
“如果我是庞王,在怀桑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