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吧了下来。
你当这曹氏为何这么狂,主要是她肚皮争气,生了个聪明儿子这赵良打小就聪明,尾巴几乎翘到天上去了。
这可不是仗着自己聪明,这就看不起衍儿这个痴么。
一想到这儿,何夏兰就发愁。
是啊,保儿这都十二三岁了,就他顽皮捣蛋,换了好几个私塾都没人收。
这回正好赶上十里八乡这最有声望“九皋书院”招生。
名额有限,何夏兰和曹氏都卯足了劲儿,削尖了脑袋想把儿子往里面送,为此就这么结下了仇怨。
问题是保儿实在是太闹腾了,学问做得又差,周围已经没有先生愿意收他了。
“唉你也真是。”何夏兰忍不住埋怨丈夫,“就知道吃吃吃,害了馋痨了保儿事儿也不见你关心。”
祝成业将眉头一皱“我哪里是不关心你也不看看他这样子,还有谁敢要他说起来这张娘子不就识字么要不索性将保儿送到张娘子那儿算了。这街坊邻里也方便。”
“那可不行”何夏兰直瞪眼,果断表示反对,“这张幼双她懂个屁认得几个字就能教孩子了”
祝成业嘲笑“这不前头还夸人家吗怎么现在又看不上人家了”
何夏兰脸有点儿红。
一提到孩子教育这事儿,她是寸步不让。
她就这一个乖儿子,还巴望着回头能考个功名呢。
张幼双这每个月买笔买纸看起来还真有些吓唬人,不过何夏兰心里颇为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张幼双虽然认得几个字,但当那坐馆先生教孩子是绝对不够格。
再说了,她这做门户生意,乌七八糟地方,保儿去了学坏了怎么说哪有把好孩子往娼家送去识字
祝成业知道她意思,劝道“我看那什么皮肉生意不过也是别人碎嘴,传闲话。这张娘子就住咱们间壁,你说哪回我们可亲眼看到了”
“依我看,不妨明天让保儿去找衍儿玩耍,一来陪陪衍儿,二来试她一试,看看她有没有这能耐,不合适,咱就当没这回事儿。”
“咱们这也是缓兵之计,等保儿找到合适先生了,再回来不久成了。再说了,这张娘子教保儿,能收几个钱”
何夏兰想着确是这么个理,松动了。
祝保才听到爹娘就这么把他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忍不住睁大了眼,拍桌高呼“我不去你们真以为一个呆子娘就能教得了我吗”
不论是去找张衍玩儿,还是找张幼双念字,他都不乐意
反抗无效,被何夏兰往脑袋上敲了两个暴栗,以武力迅速镇压了下来。
夜半。
张幼双洗过了澡,换了身干净睡衣,沐浴焚香,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开始动笔写信。
给小读者写回信。
自从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出版之后,各色读者来信简直是纷至沓来,雪白信纸如雪花般乱飞。
有问举业秘诀,有问各种难疑之处,有问国计民生。
还有问各种个人情感问题。
张幼双每个月都挑上几封回信,各种引经据典,什么西边儿某位笛先生说过“我思故我在”,什么帕先生说过“人是一根会思考芦苇”,什么雪先生说过“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吴修齐甚至还专门给她开辟了个“寄读者”版块,销量可喜。
于是众人更加激动了。
这短短数言竟如此练达通彻,鞭辟入里忍不住在心中纷纷呐喊,这简直就是名师
众人一个个脑洞大开地,迅速帮她补充完整了人设。
有说是什么游刃有余混迹于官场高官某某,有说是什么某某书院某某大儒。
最终画风成功统一成了个花甲之年耆儒,不满这浊世沧海横流,愤而归隐,沉迷于西学,或许有两三个异族好友,以著书立说为己任,为往圣继绝学。
估计这些人做梦也想不到,所谓“”先生其实是个头顶呆毛少妇划掉姑娘。
张幼双面前这封信,来信者是位新考中举人,信中说仰慕先生已久,终于无法抑制向往之意,冒昧来信。
并恭恭敬敬地附录了问题。
这字写得工整峻拔,可想而知来信者一笔一划中蕴含激动与仰慕之情。
还有一封信,来自江北,作者年纪不大,约莫与张衍同年,还是个少年。
姓王,一手楷体写得尤为俊俏飘逸。
江北王氏
貌似是豪门大族
这是王门子弟
若论学术水平,张幼双她远不及同时代耆儒,但她却拥有时人远没有优势。
科技进步,文明发展,是人足不出户可览天下事,只要你想,你就能与这古今中外无数伟人展开交流。
既可与轴心时代百家争鸣诸子论道,亦可在雅典学院探求科学与真理。
既可触摸到爱因斯坦、居里夫人、普朗克这些20世纪著名科学家们光辉,亦可摘撷黑格尔、马克思这些诸多伟大思想家智慧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