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照桥夫人一个疑惑的眼神,就仿佛郁也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郁也惊慌极了,他本欲走上前打开院子的大门,却被身上的锁链怪物束缚着,根本迈不动脚步。
怎么办,难道他要被困在异世界,再也没办法回家了么
被抛弃的恐惧和孤独彻底吞噬了郁也
怀里的人逐渐停下了挣扎,可他从他身上传来的,却是包裹着辛酸呜咽的颤抖。
五条悟怔了怔,松开了反剪着郁也的手。
郁也这一哭,使得他漂亮的五官都被沉沉的痛苦纠结着,皱在了一起。
他本想嚎啕大哭,但这种哭法只适用于天真而有所依仗的孩子。他被教导过了,就懂得了该把他的难过藏好,因为他的哭声只会惹来旁人的取笑。
郁也确实想躲起来,但揽在他腰上的那双手臂,跟烙铁似的,牢牢地将他禁锢在原地。
对此,郁也生出了些怨恨,他伸手揪住五条悟制服的领口,用力得都快将制服扯坏了。
可除此之外,郁也又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来宣泄了。
他的眼泪越流越凶,想到在方才的幻觉里,加茂枝与加茂夫人的死别,他与母亲的生离
郁也将额头抵在五条悟的胸口,吞咽着咸湿的眼泪,含糊不清地唤了声“妈妈”,又乞求地说“不要扔下我。”
五条悟又何曾见过加茂枝流泪的模样。
更令五条悟疑惑的是,明明他此刻并没有受伤尽管,他上一次受伤还是在十多年前,他还不能够被动开启无下限的时候。
但莫名的,在看见怀中人眼泪的刹那,他左胸接连着肋下的区域,硬生生地绽裂出一道极深的伤口。就如同那低落的眼泪,血水也没完没了地从他的伤口中涌出。
五条悟痛得佝偻了腰。
可他除了将人抱着,却再不知该如何让人止住眼泪。
毕竟,过去的加茂枝从未告诉过五条悟,他偷偷养过一只猫,而与他作伴的猫却被加茂庆狠心地弃养。
加茂枝也从未告诉过五条悟,他从小便失去了母亲。在前来拜访五条夫人后,感受到五条夫人温柔的照拂,他便心生孺慕。
五条悟却把这当成加茂枝接近他的卑劣把戏,他粗鲁地威胁,让加茂枝从此失去了拜访五条夫人的机会。
加茂枝更是从未告诉过五条悟,他一直清楚五条悟命他去盗取咒具的意图。
加茂枝失去了这么多,又被抛弃了这么多,可他从未流过眼泪。
倏地,五条悟浑身一震,他苦笑着加茂枝自然是流过泪的,只是过去的他看不见,更不会在意罢了。
郁也的鼻子哭得堵住了,哪怕他满脸都是泪痕,可五条悟的前襟都被他洇湿了一片。
五条悟用指尖轻轻抬起郁也的下巴,他凑过去,用脸颊贴着郁也濡湿红肿的眼眸,一下又一下地,将那发涩的泪水蹭干。
他似个忠诚的爱侣,又像个眷恋孩子的母亲,宽大而干燥的手掌落在郁也的头顶,温柔地磨了磨。
就仿佛当初年幼的加茂枝趴伏在病床前,他唤醒了加茂夫人,从母亲那儿得到了令他坚强的抚慰。
五条悟的嗓子哑得厉害,他小心地请求着“别哭了,枝。”
郁也拿开了五条悟揉着他脑袋的手,直愣愣地歇了一会儿工夫。
而那幻境中的街道、烛火,还有被他偷偷藏在被子里的猫,都随着他的眼泪流尽了。
郁也恢复了清醒。
他瞪圆了双眼,在看清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后,他几乎算得上是恶狠狠地,再一次揪紧了这人的领口
“五条悟”
高声喊出这一句后,郁也这才意识到他是以如何暧昧地姿势坐在五条悟的身上。
就跟宿醉似的,方才陷入幻觉中所发生的事迹,郁也仍保留着印象。
感受到脸上还未干的泪痕,他又窘又恼,赶忙想从五条悟身上下去,可恨前者不愿松手。
郁也发挥了他逼真的演技,装作被五条悟攥疼了的发出一声痛呼。再趁着这个机会,屈起膝盖往五条悟腿中间一撞。
五条悟的无下限没来得及开启,更何况,他对郁也再不会有任何防备。
于是,咒术界最强也不可避免的,捂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发出一声闷哼,从床上滚到了地下。
郁也翻到大床的另一边,他对五条悟吃痛的模样没有半分同情。
胡乱抹了把脸,郁也顶着加茂枝的马甲,冷着脸,居高临下地“五条悟,你快把我的结界给解开”
五条悟“嘶嘶”了几声。缓过痛楚,他从地上翻身起来,盘着腿,悠哉地坐好。随后,他从口袋里抽出墨镜戴上。
瞧不见他眼眸中的情绪,但他勾起嘴角,露出的仍旧是与平常没什么不同的漫不经心的微笑,声音更是一如既往的欠扁。
五条悟拖长了语调,回答郁也道“我不要”
郁也深吸一口气,就在他差点绷不住加茂枝的人设,要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