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明明是个实干派啊,少说多做的那种。
“好了,”她轻柔的声线含着绵软的笑意,宛若一阵薄密的春雨,将两人之间刚要燃起的硝烟给浸湿浇灭,“殿下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视线移到她身上,李章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了下来,“我听说荣安病愈,想来看看你可有事”
“郡主病愈了”苏茶惊讶着眨了眨眼,“怎么这样巧,苍恒少爷回来了,郡主的病也好了,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太好了”
“对了,殿下您有去探望过郡主么我听说,小孩子生了水痘,要是调养不好,脸上会留下疤痕的,郡主虽说已经快及笄了,可从来也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将她黛眉轻蹙,忧心忡忡,李章有些不忍“你不必担心,若是留下疤痕,姑母想必早就坐不住要找太医院拿各种恢复容貌的药材了,如今安安静静的,恰巧说明她病得不重”
说着说着,李章忽然察觉到不对劲来。
长公主对唯一的女儿爱若性命,荣安要是病了,怎么仿佛,没见她从宫里传过太医
不,好像也是传过的,却只是个小小的医正。
李章隐约记得,他有一回去慈宁宫请安,听太后问起荣安的病情,好心要让太医令出宫为她诊脉,而长公主面色憔悴、强颜欢笑,可还是拒绝了。
理由是不想将荣安的水痘之症传到宫里来,酿成大患。
李章当时还为此对长公主赞许有加,却忘了思忖其中的异常。
眼看着李章眉眼间流露出深思,苏茶眸光流转,笑着将这个话题盖了过去。
哪怕有苍恒在旁边虎视眈眈,李章还是在这里做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
“等我以后有空了,再来看你。”
这句话后,苍恒身上的气势骤然一盛,如乌云卷浪,汹涌而出,李章下意识地往后推了一步,身边原本静默的侍卫们纷纷上前,戒备
地将他挡在身后。
苏茶虽然有些懵懂,但看着架势,大概苍恒方才真是升起了什么危险的念头,才会从气息上这么直接的显露出来。
“苍恒。”她小声说,“我有事,想要和你单独说。”
闻言,苍恒身上的冷意瞬间散去了不少,望着李章一行人眸光也从起初的杀意变成了嫌弃,
“不是说要走么”
李章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迟疑着看了眼苏茶,终究没说什么,“走。”
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苍恒眉心紧锁,
“他经常过来”
苏茶笑着说,“还不是因为郡主的事,太子担心郡主会来为难我,所以经常来看我,也是一片好意。”
苍恒沉声说,“他不是好意。”
反而是最大的恶意,居然觊觎他手中的珍宝。
若有机会,苍恒冷静地想着,或许怎么创造机会,让他永远消失才好。
苏茶轻叹了一声,拉过他的手,肌肤相触时,两人皆愣了一下,苍恒时隔许久,感觉着掌心柔软细腻的触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而苏茶,则是为他手上厚茧给惊住了。
将他的手翻过来一看,掌心和指腹都是硬邦邦的,好在手指没有变形,依旧白皙修长,乍一看,还看不出来双手蕴藏着多么庞大的力量。
苏茶清凌凌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雾气,“疼么”
光是那武器,不是经年累月,不会磨出这么厚的茧,那么只能是不断地磨出水泡,然后弄破,不顾疼痛继续磨,伤口还没好,就添了新的。
苍恒轻轻摇头,“不疼。”
他突然,想把他当时的心情告诉她,“其实,我很满足。”
“茶茶,在战场上,对面无数兵卒朝我冲过来,但我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他顿了顿,“当我看着他们一群一群在我眼前倒下去,到我打败他们时我很高兴。”
其实,他还是有意识地省略了许多可能会让她感到害怕的词。
但苏茶从他熠熠的眼眸中,隐约感觉到了,苍恒,不,拓拔修,或许还真是老天精心将他安放在乱世,从而成就一世霸业。
其实苍恒本质上还是个行动派,他说
要让李章消失,便已经打算除掉他了。
虽然说他名头上的小将军还是皇帝看在黎相面子上赐的,现在手下不过几千兵,要谋害一国太子,任谁听了都觉得他是在说笑话。
唯独一人不是,黎珏黎丞相。
即使如今的苍恒不再是任他监视控制的棋子了,但黎相到底筹谋数十年,说一手遮天也不为过,更何况苍恒还安戳戳地要往皇宫里使劲。
他将苍恒叫来,在只有他们两人的书房中,直言,“你知谋害储君是什么罪名么”
苍恒面无表情。
黎相接着说,“要诛灭九族的。”
苍恒依旧默不作声。
黎相轻笑了一声,“怎么你还真恨我”
苍恒这回摇了摇头。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