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于李章口中的“净禅寺”,这是她前世被迫去清修的地方,难道重来一次,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没办法更改命运么
长公主则失望女儿的胆大,先是为了一个苍恒,现在又是个南伊,黎梓熙怎么像是疯魔了似的,明知道此路不通,还要一门心思撞墙上去。
看来太子说的没错,是该好好调整调整宝儿的心性了。
所以她冷下心,让人收拾好东西,准备把黎梓熙送去净禅寺,住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谁知黎梓熙听闻此事,死活不肯,甚至撒泼打滚,撕心裂肺,将贵女的仪态修养糟蹋了个干净,长公主差点没气晕过去,更加觉得这孩子长歪了不教不行,咬咬牙,命李嬷嬷直接将她绑了,趁着夜色,硬生生扭送上马车。
丞相府终于是安静下来了。
转眼又是一年春,黎相和苍恒随军前往南疆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苍恒固然是高兴的,罕见地露出了明显的笑容,“我们终于能走出去了。”
自从他被黎相收为义子,后又在军营中行走,整个人长得飞快,短短几个月,苏茶这会儿看他都得仰着头才行。
“你是能走了,”她叹了一声,“我还说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晚上,”苍恒倾身,小声在她耳边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茶眨了眨眼,好奇着说,“什么”
苍恒摇摇头,没有说话。
一直等到天色全然暗下来,他将苏茶叫醒,然后带着她,
在丞相府上七拐八弯,复杂到苏茶都差不多忘了来时的路,才在一座冷情僻静的院落里,找到了一处大约只有四尺高的矮门。
她四处望了望,并没有发现有人看守。
苍恒拉着她的手,脚步未停。
“快”
他动作极快,却一点声音都未发出,手臂揽住她的腰,转眼之间,门一开一合,两人就已经站在了门的另一边。
苏茶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边布满黑暗的小巷,“我们,这就算出来了”
“没。”苍恒压低了嗓音,“这里还是府卫夜巡的范围。”
果然,他刚静声,就有几道微不可察的脚步声传来,只在周围徘徊了一下,便渐行渐远,慢慢就消失了。
苍恒松开手臂,转而拉住了她的手,“这边。”
他带着她,穿过几条街巷,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处并不起眼的房子外。
“进去看看。”
纵使周围一片漆黑,可隐隐的,他眼中的光仿佛能冲破黑暗,显得格外清晰和明亮。
苏茶在他的注视下,迟疑着上前了一步,轻轻推开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极为清爽干净的院子,前面和左右都是一排屋子,再往后便是明媚鲜艳的后院,绿柳周垂,花团锦簇,朦胧的月光倾斜着照下来,宛若洒下了一片银光。
“这里是”
“我自己买下的院子。”
苏茶眉眼微挑,笑着看过去“你哪儿来的钱”
苍恒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喜欢么”
苏茶点点头“看起来很不错。”
而且远离城中,空气清新,环境安然。
苍恒唇角勾起了微弱的弧度,“那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苏茶怔了怔,“为什么”
“我离开后,你在府上不安全。”苍恒皱眉。
至于原因,苏茶自己也清楚。
自从黎梓熙走了,长公主偶尔看见她时的眼神愈来愈冷,估计是把对女儿的思念和心疼都记恨到她身上了。
大约是碍于李章和苍恒,才没真对她出手罢了。
“留在这里,跟丞相府上有什么区别呢”苏茶无奈地笑了笑,“苍恒,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我,还不如带着我一起走。
”
“不行。”苍恒下意识地回绝,“很危险。”
她眸光流转,小声着说,“是南疆危险,还是黎相”
苍恒垂眸,眸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脸上,沉默不语。
苏茶轻笑一声“你也不用瞒我,自从你被黎相收为义子以来,每天回来的时辰越来越晚,还经常整夜不归。”
她纤白的手缓缓抚上他日益的臂膀,“虽然你每次都避着我,但我知道,苍恒,你身上有不少伤口留下的疤痕,对么”
苍恒一怔,“你怎么”
苏茶淡眉微蹙,“我又不是傻子。”
“再说了,”她认真地说“你一点儿都不会说谎。”
苍恒慢慢低下头,不说话了。
苏茶便拉着他,一齐坐在了后院藤架下的秋千上,这是她从前和苍恒说过的,绿荫下,晚风徐徐,花香扑鼻,再多一个秋千架,便是她梦中的生活了。
事实上,哪怕只是匆匆一览,苏茶依旧在这座房屋里,找到了不少,她和苍恒闲聊时说起过的摆设物件,可见他那时候虽然只是安静地听她絮絮叨叨,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