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为惊讶的就是李章。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平日黎梓熙对他是怎样亲昵讨好的态度,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长公主把黎梓熙拉过来,责备道“宝儿,不可对太子不敬。”
李章笑意温和,“姑母不必在意,是孤好些日子没来看宝儿,她和孤闹别扭了。”
他看向黎梓熙的时候,眼中浮现出的是真切的宠爱和温柔,“宝儿,孤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就当是给你赔罪了,可好”
黎梓熙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这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哪怕是死前最后一刻,满心满眼装得都是他,爱恨交织,早就说不清了。
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深刻感情。
她终究还是在长公主的逼视下,默默低下头,“谢谢太子哥哥。”
“我们之间,还说谢干什么”李章笑道,一挥手,“来人,把给荣安郡主的礼物拿上来,让她先高兴高兴。”
看起出来,李章在哄黎梓熙高兴这方面还是很熟练的,他选出来的东西,无一不是她的喜好,原本僵硬的表情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精美绝伦的首饰、新奇好玩的物件,周围许许多多的人,尤其是女性,望着黎梓熙的眸光羡慕中忍不住掺杂着几分嫉妒。
苏茶也跟着看了一眼,倒是不觉得如何。
这个时代看着跟她之前去过的大周国在工艺技术上相差不大,当年她要什么没有,李章送来的这些东西,在她手中也只有玩腻了干摆着落尘的结局。
她的注意力漫不经心地放在了安静温顺的黎梓萱身上。
她是场内,除了苏茶,是唯一没有看向黎梓熙的人。
她轻柔的眸光微微抬起,以一种并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落在了李章的身上。
“宝儿,宝儿,你还没消气呢”
李章一路跟着早早离开的黎梓熙来到了花园里,快走几步拉住她的手,语气无奈着说。
“这回孤又是怎么得罪你了”
黎梓熙一把甩开他,冷着小脸“您是堂堂太子,怎么会得罪我呢。”
李章不禁皱起了眉“好端端的,你就算是生气,也得把原因告诉
孤吧”
“我”黎梓熙不免语塞,现在的李章的确是还没犯什么错,但要她当做无事发生,却也是不可能的。
“总之,你以后别来找我了”她赌气说。
“黎梓熙。”李章加重了语气,眉宇间的笑意也沉了下来。
他到底是一国太子,尊贵骄傲自不用说,之所以在黎梓熙跟前几次服软,一是看在长平长公主在他被立为太子这件事上付出的辛劳,二是两人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黎梓熙性格率真爽直,在看惯了人心争斗的李章眼中,显得尤为珍贵。
但这一切都不代表,黎梓熙能仗着他的疼爱,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相处多年,黎梓熙自然能看出他是生气了。
她微微怔住,咬了咬唇,想要说几句缓和气氛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一道轻柔婉转的声音想起来,“妹妹,太子殿下,原来你们在这里。”
黎梓萱比黎梓熙要大上两三岁,如今已经显出少女娉婷柔曼的身形,步履款款而来,长裙曳地,身后是月光拂地,风情楚楚,令人移不开眼睛。
至少李章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
黎梓熙看在眼里,怒意又涌上了心头,冷笑道“长姐果真厉害,太子在哪里,你一找就找到了。”
黎梓萱温言,脸颊飞上两团红晕“妹妹什么话,我是来找你的,至于会遇见太子殿下我也没想到。”
她关切着说,“知道你偷偷离开,我怕母亲知道后会担心,所以才赶忙照过来,妹妹,你要去哪儿”
黎梓萱的好意,黎梓熙自然是不会领受的,当场就把她怼回去了,“别一口一个母亲的,那是我亲娘,你攀什么亲”
“宝儿”
李章出声打断了她,眼中含着责备,“你不该这样说话。”
当年若不是长平长公主突然出现,黎梓萱的生母现在已经是丞相夫人了,而不是孤零零地躺在底下,日后说不定都不能和夫君合葬。
在熟读诗书礼仪的李章心里,这件事,黎梓萱母女是受害者,要不是长平长公主是他的亲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长公主那边的。
黎梓熙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接着又是嘲讽
和冷笑“好啊,我还当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原来现在你就喜欢上她了是不是”
此话一出,黎梓萱身形晃悠了两下,眸中含泪,楚楚可怜,“妹妹,我和太子殿下是清白的,从未有过你说的那、那种关系,你、你怎么能”她脸色苍白,言辞恳切着说,“就算是你不喜欢我,冲着我来就罢了,太子殿下对你的真心无人不知,你怎么能辜负这段感情呢”
三人闹了个不欢而散,李章黑沉着脸,皇族威严的气势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