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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和帝冷冷地看他,“怎么你真要忤逆不孝”

他漫不经心,“所以走这么一趟,不忠不孝的罪名我都认了。”

端和帝脸色难看极了,他在位多年,早已忘了其他人不顺着自己的意思来是个什么感受

“我是你的父皇”

“是,父皇,”周玄晋凝眸看他,“但今天之后,我才是天下之主。”

没有人再能扰乱、控制他的生活。

在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安静之后,终究,端和帝还是在他早就拟好的退位诏书上按下了玉玺。

事已至此,他和周玄晋之间的父子情份所剩无几,有的只是雄主对继任者的嫉妒和不甘。

周玄晋倒是心情颇好,“您先休息,稍后,我会让人将宸贵妃送来服侍您。”

端和帝拧眉“既然你要登基,你母妃就是太后。”

周玄晋点头“这是自然。”

他脸色才缓和了些,“既然如此,朕书房还有一道给你母妃的封后旨意,一起颁了吧。”

母后皇太后,跟圣母皇太后的地位大有不同。

周玄晋淡淡回道,“这怕是不能了。”

“您在元孝皇后死后,曾言再不封后,我不忍父皇成为无信无义之辈,这道圣旨就算了吧。”

“你敢”端和帝怒目而视,“这是朕亲赐的圣旨”

“当初承诺永不封后,也是您金口玉言。”

端和帝低声咬牙,“她是你的母亲”

周玄晋冷眼看去,“那又如何”

要说他对端和帝还有些亲情,对季棠音,就只剩下厌恶了。

“你、你”

即使端和帝在盖上玉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退位的准备,可这么快,就真切感受到“这个天下不再由

他做主”的事实,看着小小的一步,从皇上到太上皇,却是天差地别,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他神色由黑转青,再从青转白,怒气冲冲地指着他,气得浑身颤抖。

周玄晋皱了皱眉,转身出门,吩咐守在门口的梁忠,“传太医”

“是,奴才这就去”

于是那边季棠音在偏殿刚刚坐下,就又被人叫回去服侍太上皇了。

她倏然愣住“你说什么”

“太上皇”她厉声喝道,“你这该死的奴才宫里哪来的太上皇”

前来通报的小太监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叠声求饶。

连七皇子都被惊着了,愣愣地望着季棠音略显狰狞脸,小心翼翼地叫了声,“母妃”

季棠音察觉到儿女的惧怕,深吸一口气,把动荡的情绪按捺下去,“锦菡。”

“奴婢在。”

“你带七皇子和三公主下去休息,宫去看看皇上。”

锦菡有心相劝她不要和周玄晋起冲突,可同样的话她翻来覆去说了好多回,主子从来听不进去。

她轻叹一声,罢了,左右主子还是太子的生母,总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不日,传位诏书正是通过礼部传告天下,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兴成”。

新鲜出炉的太上皇因为身体不便,要去行宫养病,太后心怀记挂,请求随身陪伴在太上皇身边尽心侍奉。

新皇劝了三回,见二老下定决心,只能遗憾应允。

百官正担心太后之前显露出来的狼子野心,听闻这消息,迫不及待地合力就要送她出宫,顺道,连太上皇要离宫,也没人反对了。

宫里宫外都只能有一位天子,况且太上皇行动不便,年纪也大了,是该安享晚年,反正他不是最宠爱太后么正好让太后陪着去,这下他要独宠也好,要当夫妻也好,都随便他们。

唯独季棠音不肯认命。

她熬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当上了太后,那是元孝皇后都不曾沾染过的尊位。

却没能在慈宁宫住上一天,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我不走。”

她冷着脸,“我就不信,新帝还能把我赶出宫去”

端和帝原也不能

轻易放下这身权位,又有她劝说,便也迟迟不提搬去行宫的事情。

直等到登基大典以后,太上皇和太后都始终住在勤政殿未曾搬走,无论是宗室还是礼部,都隐晦地跟周玄晋说过礼法难违。

从来勤政殿都是帝王住所,无有例外。

可这会儿,他满脑子惦记的都是怎么把苏茶名正言顺地带进宫来。

“海木,你即刻让内务府的人把坤宁宫收拾出来,朕要出宫,亲自把她接近来。”

海木愁眉苦脸,“皇上,您才刚登基,这宫里都不安生呢,将苏姑娘接进来,多不安全啊。”

“宫里从来就不能有个安生的时候。”周玄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朕当年将她从后宫带出来,可不是为了现在让她孤零零留在荣王府的。”

海木在心底哀叹一声,早就知道,但凡涉及那位的事情,皇上尤其固执从不动摇,他还非得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