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关系。偏偏该死,这段关系叫做“友达以上,恋人未满”,韩彻没有资格去要求她守身,也没法理直气壮像个男人生气。
可越是没理由,越是气炸了。
气她,也气自己。
男人如果心里有惦记的姑娘,是可以选择性不举的,而她如果心里真有他,完全没可能和另一个男的恩恩爱爱,再没心没肺都要遮掩一下。
所以当林吻避开这件事本身,不愿回答时,韩彻矛盾了。
林吻知道他在乎,知道他会不爽,所以才会去隐瞒这件事。可为什么知道,还要做,就因为好奇还是他妈的并不care他。
韩彻情绪蕴着场未名海啸,呼吸一重一重卷着浪。
林吻盯了他会,见他没什么反应,带着点赌气,“那行,我们开始吧。”
“等等。”
韩彻走到酒架前,找到那瓶酒,指着那四个数字对林吻说“这是一瓶有你出生年份的酒。”他起身找开瓶器,留林吻眼带愧疚地站在那处跺脚,“韩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问问吧。”
他沉默地拧着开瓶器,不动声色,不露喜怒。
“砰”的一声,酸涩的酒香冲进鼻腔,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下,“真香。”
他拎了两只葡萄酒杯,倒了一杯送至她面前,“试试看,年代酒。”
“韩彻”林吻秀眉紧蹙,嘴唇磨动,甚是挣扎。
他恍作未觉,细抿了一口,舌尖感受着久久不褪的涩意,随口夸赞,“嗯,不错。”
林吻仰头咕嘟咕嘟灌尽,将高脚杯重重搁在桌上,一张脸拧巴起来“韩彻我和机长睡了睡了睡了睡了”
声音炸开在安静的客厅。韩彻原本波动的情绪反倒像是冻住了,不怒反笑,“睡了四次挺能啊,一晚还是几晚都什么姿势”
林吻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两手负背,小心翼翼地问“你确定要听吗”
“你觉得呢”韩彻脸色一变,猛一个扬声,失控地将酒杯重重摔在茶几上。林吻被吓到,连连倒退,估计被吓狠了,左脚绊到右脚,人眼见要倒,韩彻伸手捞住,谁料她抬腿就蹬,索性倒下压在她身上。
“戴套了吗”
“你不是说不想知道嘛”
“再问一”
“戴了戴了”她回避眼神,嘀咕道,“我记得你说的话。”
“你记得我说的话,那我那晚生气,你怎么不记得了”
林吻的后脑勺枕在韩彻的掌心。倒下时,他下意识地护住了她的头。她转头诧异地看向他,被他的眼神冷到,又别了过去,细软的发丝蹭来蹭去,挠得韩彻发痒。
她委屈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开玩笑逗我还是真的呢。”
他怒道“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有男人拿自己不行开玩笑的”
信任本来就是很脆弱的东西,辛苦搭建,一招摧毁,何况韩彻来去间虚招甚多。男人喜欢这种哥们儿,靠谱稳重,可女人就算爱上这样的人,内心也是充满无奈的。
林吻想着也来了气,推开他。“你介意就算了。”谁他妈还找不到个男人。
“我不介意,”韩彻牵起唇角,苦笑了声,立起身拍了拍灰,消沉道,“这是游戏,只强调掉血,不说杀伐快感就是没有游戏精神”拆了盒套儿,拎起七片哗哗展示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说今晚七个套儿够用吗”
林吻没理他,知道他在开玩笑,拿起酒瓶倒酒,酒红色刚铺了层透明的底,她摇摇头,举起瓶子直接对嘴饮了。
韩彻看着她牛饮,却一点都不想讨论酒。五指交叉搁在膝上,“妹妹,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林吻“咕嘟咕嘟”重重咽下口中的酒,迷茫地看向他,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想说我也喜欢你,可喉头跟堵着塞子似的,张张口终是没发出声音。
“那你猜猜我喜欢你到什么程度”
韩彻当然喜欢林吻。除了说不出的特别,还有没心没肺,有点像他,又不太像他。
他二十三岁也很蠢,可是相比她而言,感情上精明很多。
都说女孩儿敏感细腻,林吻身上少见这点,有,但被她粗解了,或者说,在进入游戏后,被她很有游戏精神地调低了阈值。
她有娇憨嗲腻的柔软,也有粗枝大叶的随意。有意料之内的反应,更有出乎意料的举动,韩彻在把握住她和被她溜走的来去间,自以为玩儿她,却被她玩儿了一手。
当她是条可爱的泥鳅,却不想是条农夫的蛇。
表白是没经验的直男才会干的事,是语言天赋和情商都偏低的男人用道德绑架一样的方式去将暧昧对象网罗为个人对象的低阶手段。
韩彻以为他肯定不会,下一句却脱口,“林吻我喜欢你,喜欢你到愿意放弃那部分自由。”
你也得为我放弃。对,他就是要道德绑架。
韩彻出口又开始厌烦,看着林吻意外,后退,咬唇,失措,气愤她怎么就这个反应,不应该流两滴眼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