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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严昙在西北时就知道外公病了,所以得到父皇叫他回来的圣旨,柴严昙放弃了暖和舒适的马车,骑着快马跑了回来。这一路上他的大腿被马鞍磨破了皮,手脚被寒风飕得没了知觉,脸和脖子也快被冻僵了。
柴严昙觉得这一路,是他二十一年来过得最辛苦的几天了,看到京城的西城门时,他激动得想哭。
守城的羽林军认出了四皇子,开城门请他入城。柴严昙很想先去看外公,但他有皇命在身,只得先去皇宫交差。为了让父皇知道他这一趟有多辛苦,柴严昙不洗漱也不换衣袍,直接了皇宫。
建隆帝刚看完柴仁安从西北送回来的折子,正有气无处发泄,就见自己的废物儿子带着十斤土进来了。
还不等他行完礼,建隆帝用力将折子摔在了他身上,张口就骂,“你干得好事”
柴严昙差点被砸晕了,他接住折子翻开看着,就听他皇老子骂道,“若不是不堪用,军粮早就被找回来了”
看完了折子,柴严昙就不服气了,梗着脖子回道,“父皇,那山谷离着丢失军粮的地方不足十里,儿臣是军粮丢了半月才到西北的。就算儿臣发现了山谷,军粮也早就被人运走了”
建隆帝气得手指头都发抖了,“你你”
柴严昙也上了拧劲儿,“再说了,儿臣去之前,西凉那么多人,不也没找到吗跟儿臣一起去的蒋常胜不也没找到吗父皇怎么知道那些东西不是刚刚被人放进去,迷惑安皇叔的呢”
“父皇还没查清楚就骂儿臣,您知道儿臣这几个在西北过得什么日子吗儿臣为了办好差,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您看儿臣的脸都冻出疙瘩来了”
建隆帝气急,“朕不过说了你一句,你就顶朕几十句。朕委尔重任,尔未办好差,回来还不准朕说了”
柴严昙的脑袋往旁边一转,哼了一声。
建隆帝怒极,“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你今年都二十一了,为父交给你的差事,哪一件你办成了你三哥只比你大一岁,他干了多少事”
柴严昙委屈地眼泪都出来了,“是,儿臣样样不如三哥,儿臣什么都干不了那父皇为和不派三哥去办差,却派儿臣去”
建隆帝皱眉。
老三去西北挨冻了吗,去西北被那些土匪刁难了吗他什么都没干,父皇还拿他教训自己是自己不想干好差事吗父皇让老三进内阁,让自己进了吗柴严昙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见他这没出息的模样,哪有一点皇子该有的气派。建隆帝怒极,用力将茶杯砸了过去,茶杯在柴严昙的额头开了花,留下鲜红的血迹。
“滚,你给朕滚出去”
柴严昙也不擦额头的血,磕了个响头就往外走。出了宜寿宫后,柴严昙拉了个太监让他给母妃报平安,便奔着太傅府去了。
往日挨了父皇的骂,柴严昙定会想办法躲起来,免得再被外公骂一顿。但今日他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外公,想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像路上那些人传得一样病重。
谁知他到了太傅府,却见府门前被大内监门卫把守得严严实实的。柴严昙觉得这事儿不妙,他跳下马就往里走,却被负责守门的副将拦住了,“郡王,圣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太傅养病。”
柴严昙皱眉,“本郡王进去看外公一眼就出来,绝不打扰他老人家歇息。”
副将还是不肯放行,“若无圣旨,任何人不得入内,请郡王”
“滚”柴严昙一脚将他踹开,迈步进入太傅府,直奔内院而去。
还没到内院,就见表弟宁罗扬两眼红肿地应了过来,“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儿,外公可好”柴严昙见表弟这样,脚步更急了。
宁罗扬哽咽着跟上。
偌大的太傅府死气沉沉的,柴严昙觉得不好,大步跑了进了内院,得了消息的宁太夫人已经被人扶着走到了院门外。面容憔悴的太夫人见到外孙,又惊又心疼,“郡王这是怎么了”
柴严昙摸了一把脸,“昙儿没事儿,我外公可好些了”
宁太夫人老泪纵横,“你外公他,他已经,已经去了。”
柴严昙脚步踉跄着扑进了内室,跪在床前嚎啕大哭,“外公,昙儿回来了,昙儿迟了一步,没见到您最后一面,昙儿不孝。”
他这一哭,府里的人都忍不住了,呜呜低泣。急匆匆追进来的宁府管家见此,也跟着垂泪。
柴严昙哭了一顿后,才问,“外婆,外公去了,为何府门前未悬白布,表哥也未着孝衣”
听外孙这么问,宁太夫人才觉得不对劲儿,“昙儿怎么进来的你回来了还没去见你父皇”
柴严昙楞乎乎地道,“见了,父皇骂我一顿,我就跑出来了。”
管家这才低声道,“老夫人,郡王是打了守门副将才进来的。”
太夫人一听就急了,“快,郡王快回你府里去,就当没来过这儿。”
推着他走了两步,宁太夫人又改了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