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欣赏了会儿对面的悬崖,三爷与小暖缓缓下山,身后跟着空手的玄舞和捧着一大束野蔷薇的玄散。玄散几次试图将花送给玄舞,潇洒凌厉都是一脚将他踹开。
小暖回头看了,觉得这两人的画风实在别致。可惜她那丹青圣手妹妹没来,否则这幅画定能让华嫔笑上一阵子。
说起华嫔,小暖低声与三爷道,“小暖进宫请安的折子送进去,太后说最近身体不适,让我们过些日子再进宫请安,现在太后可好些了”
三爷点头,“皇祖母安好,待过了三月二十,就能去了。”
也就是说,三月二十是郑美人的胎坐稳了,向外传出喜讯之日,小暖点头表示明白。
“姑娘,来了。”玄舞低声道。
终于来了
已经到山下的小暖抬眸远望,见她的渣爹陈祖谟骑马缓缓而来,为了假装他不是跟踪而是偶遇,陈祖谟东瞧西看,就是不往小暖他们这么明显的一大群人这边看。他这做派着实有些滑稽,小暖抽抽嘴角,转眸见三爷的目光扫了渣爹一眼,便忽略了他的存在,看着小暖,小暖点头表示明白。
待到还有二十余米时,陈祖谟下马牵着缰绳站在路边,等候他们到了近前,陈祖谟一躬扫地,恭敬道,“草民陈祖谟,拜见王爷。”
三爷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小暖笑得一脸亲和,“先生这是何处去”
这声音这该死的声音他以前怎么那么傻,竟然认不出这死丫头陈祖谟气炸了肺,也忘了对晟王的惧怕,抬起头怒冲冲地盯着居然连马也不下的不孝女,“几日不见,日爰清减不少。”
小了一号的秦日爰笑得一脸自然,“嗯,最近店里的生意忙,所以清减了。”
陈祖谟真想用马鞭子把小暖脸上的面具抽下来,看看她还能用什么脸面对自己不过晟王在旁边,他别说抽鞭子,连质问一声都不敢陈祖谟咬牙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小暖眨巴眨巴眼睛,他不上来质问自己,揭穿自己的身份这也
三爷不想见他这怂样,跨马继续前行,小暖也跟了上去,暗叹指望她爹是不行了,希望今天还能碰上其他大鱼。
快到第四庄时,见右相骑马带着几个人过来了,小暖翘起嘴角。她爹不中用,程无介这来势汹汹的模样,总能成了吧
程无介到了近前,暧昧地目光在小暖和晟王之间来回穿梭几圈,三爷不悦地拨转马头挡住他的视线,脸也沉了下来。程无介不惊不惧道地拱手,笑得一脸故事,“王爷,好雅兴。”
程无介身后的六人纷纷下马给晟王见礼。三爷叫了起后,才平静道,“程相的雅兴也不小。”
程无介语带疲累,“程某与几位同僚相邀,出来透透气。”
三爷看了一眼程无介身后,见都是跟随程无介一起评阅此科会试举子文章的翰林院、国子监和御史台的文官,便点了点头,“诸位大人辛苦了。”
程无介身后的诸位连忙齐声道,“为朝廷选栋梁,下官等荣幸之至,不辛苦。”
春闱阅卷是盲阅,也就是先命人将诸举子的文章抄写一遍,再交由评阅的诸位大人品阅评出等次。无论是抄文章还是评阅文章,都是在贡院内进行的,并由圣上派侍卫监督,相关人员在放榜前不得离开贡院。现在会试已张榜,所以程无介才说是“出来透气”。
程无介又笑着问跟在三爷身后骑马低头的“男子”,“不知这位公子是”
三爷依旧平静,“本王的一位朋友。”
程无介笑得越发欢快了,主动向三爷身后的小公子自我介绍道,“这位公子看着年轻,没想到竟是王爷的朋友,在下程无介,幸会。”
小暖也抱了抱拳,虚应道,“幸会。”
言罢,三爷径直带着小暖回了第四庄。程无介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他与翰林学士张景园道,“三爷向来独来独往,本官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同道中人,模样竟也如此清秀。”
晟王容冠京城,却极讨厌旁人拿他的容貌说事。程大人这个“也”字让张景园听得胆战心惊,只得含糊道,“三爷卓如青松翠柏,这位小公子定也是人中龙凤。”
御史台的蒋如晦皱着眉头细思,“下官怎觉得这位小公子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蒋大人认得他”去年秦日爰进宫献布时,蒋如晦就在宜寿宫奏事,曾与秦日爰有过一面之缘。这也是程无介邀请蒋如晦同游的目的,他现在对蒋如是的记性很满意。
蒋如晦点头,“应是见过,不过下官惭愧,一时竟想不起了。”
程无介嘴角抽了抽,随及笑道,“无妨。继续往前便是李相的庄子,也不知他今日在不在庄中。程前,你去打听一番,若是李相在,我等便邀他同游。”
程前一会儿就回来了,“李相今早给李老夫人请了安,便进城了。”
他这是猜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避开了程无介笑容里带着不屑,李奚然现在只想明哲保身,早已没了当年扶圣上登基时的气魄,“真是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