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八月棉花朵朵开,喜得秦氏合不拢嘴,摘棉花摘得手指头被硬荚扎得流血也毫不在意。因为,丰收了啊
棉花一朵朵从张开地硬荚上摘下来,放进抽在腰间的包袱里,包袱一点点变大,田里忙活的人都成了大肚子。小草见了咯咯直笑,“有宝宝了,大家都有宝宝了。”
摘棉花的李嬷嬷和刘嬷嬷对了对眼神儿,无奈地笑了,二姑娘活泼可爱,规矩什么的可以暂放在一边,反正郡主和安人也不在意。
听到有了宝宝,大伙都转头看王函昊,果然见他正望着田边给棉花过称计数的翠巧傻笑。这厮现在除了傻笑,啥也不会了。
华池一巴掌抽在王函昊胳膊上,“你丫又抓了一把叶子塞进包袱里了你丫干脆去地头上守着你媳妇抬称算了”
众人一阵哄笑,“你当他不想去啊,是他媳妇不让他过去,嫌他碍事儿呢。”
王函昊傻笑着把枯叶从包袱里捡出来,“对不住,看错了。”
这都能看错华池真想一巴掌将这比李千耳还迷糊的家伙抽死。李千耳和华池因为登州破棉花被偷一案立了功,被小暖从第二庄挪进了第一庄干活。大黄见到华池还是会不服不忿地叫一顿,但总算不咬他,让他留了下来。
跟长工们同吃同住同干活,华池美得冒泡,但李千耳却受不了了。好歹他们也是大内侍卫,天天在田庄干这个实在太掉架子了有没有陈小暖根本没把他们当根菜好不好李千耳一怒之下搬回了树林,明哨变暗哨,继续监视小暖一家。
而华池,似乎已经忘了他还是个功夫高强的侍卫,天天在棉田里忙得不亦乐乎,受到第一庄上下的一致好评,除了大黄的。
“夫人,里正老爷来了。”正在拔草准备喂猪的丫鬟和风颠颠跑过来报信。
秦氏从棉田里直起腰,“请他进来。”
棉花丰收正是要紧的时候,三个田庄都被玄耑带着侍卫守得严严实实,不准外人入内。摘下的棉花过称后入库后也会严加看守,谨防盗贼。
里正进来看到地头上白得耀眼的棉花堆,想伸手摸一把又怕弄脏了,这些都是银子啊,地里长出来的不能吃但比稻子还值钱的宝贝啊
秦氏把包袱解下来,笑道,“德叔进屋坐”
“进屋干啥,地头上多豁亮。”里正的两只眼从棉花上拔不出来,喃喃道,“小草他娘,我听人说棉花籽已经炒到一百文一斤了,一亩地要种七斤就是七百文啊,我了个老天爷,这可了不得了。”
跟过来的小草笑弯了大眼睛,“爷爷,都是那些人瞎吵吵的。”
“所以没那老贵”里正点头,就是嘛,再贵也不能这么离谱。
小草摇晃小脑袋,学着姐姐的口气道,“不是,多少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卖不卖给他们。”
扎心了里正扶着胸口,好悬没喘不过气来。
“德叔放心吧,我许了秦家和韩家每户能以五十文得两亩地的棉花籽,这价钱啥时候也不改。”秦氏拍了拍淘气的小闺女。
小草咧开小嘴儿,笑得比棉花还耀眼,“嗯,里正爷爷是家里人不是外人,不一样。”
里正这口气总算缓过来了,他又小心问道,“我这回来是想跟你商量,你看咱们村就陈家没有棉花籽,是不是显得有点不和气小草她娘,要不你再跟小暖说说匀给他们点他们大多数人真知道错了。”
秦氏坚决摇头,“德叔,不用问小暖,这事儿我就不同意。给咱们族里人和韩家人,是因为我们一家子受苦时大伙儿搭手帮过我们,还有些抄着手啥也没干,我认他们是乡亲,这次帮他们一把也成。但陈家人不成,他们以前可是往死里欺负我们的”
“除了大牛哥家。”小草补充道。
“对,除了三熟家。”秦氏点头,“我跟小暖商量过了,这棉花籽不是不给他们,等小暖定出价钱后他们想买我们也不拦着,卖给别人多少钱,就卖给他们多少钱。德叔,您看这样成不”
里正没话了,因为人家说的一点毛病没有。她们自己的东西,便宜给你是人情,不给你是本分,就人家这身份,不给你能咋滴
里正暗暗叹息着秦氏跟以前真不一样了,要是搁以前他腆着老脸亲自来说这事儿,秦氏就算心里不痛快嘴上也得应了,现在她腰杆硬了,主意正了,也敢说话了。
难怪陈祖谟悄没声息地滚回了京城,秦氏的腰杆都这么硬了更何况是小暖,他哪还有脸住在村里,陈家人现在恨不得捏死他
秦德尽了里正的本分,便不再替陈家人说话,转头跟秦氏商量着什么时候让村里人过来领棉花籽的事儿。就这时,一匹快马飞来,骑马的汉子跑到秦氏面前单膝跪地,朗声道,“安人,圣上传了口谕,十日后圣上和皇后亲自到第四庄摘棉花,三爷请您最好赶回去。”
里正惊得长大嘴巴,啥小草家田里的棉花,圣上都过来帮着摘了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啊他的老脸激动得通红,转脸却见秦氏脸不红气不喘地随便点了个头,“我晓得了,这里三个庄子的棉花摘完后,我再赶过去,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