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帝到济县那日已召见过乌桓,相比桀骜不驯怎么看怎么让他觉得不顺眼的乌铁崖,年少斯文的乌桓让建隆帝还觉得顺眼些,可乌桓流的毕竟是乌家的血,建隆帝对他很不放心。
他们是臣自己是君,君为臣纲,身为臣子就该有臣子的本分,不懂的,建隆帝自有办法让他懂。建隆帝本打算随便择个不上不下的京中文官之女许给乌桓,断了他与武将联姻的心思。既然乌家这么识趣,建隆帝何乐而不为
自从得到石果后,真的是事事顺心。建隆帝吃了块点心,笑着对皇后道,“你早些歇着,朕再去看看那石果打磨得如何了。”
昨日将石果运下山后,建隆帝便招来工匠连夜打磨,急欲一睹石果真容。到跨院见到已经剥去外皮的石果时,建隆帝眼前不禁一亮,“果真是个宝贝”
这桃儿状的松绿色石桃色泽润透,难得的是石桃的底座中丝丝缕缕的黑线形似树之枝蔓攀延而上,这石桃儿真像其上结出的将要熟透的果儿。
建隆帝围着石头转了三圈,百般不舍地吩咐道,“将它送入朕的房中,朕要与仙果同眠。”
得,圣上一句话,这石头就由石果进化为仙果了,德喜笑得合不拢嘴,建隆帝笑骂了一句,“你这老东西”
“万岁爷何时启程归京”虽然没找到张昭成,但寻到仙果也能让圣上心满意足,该回京了吧。德喜担心着京里那一大摊子事儿。
建隆帝却不急,“后日再动身,朕明日要着平民衣裳,亲眼看看百姓日子过得如何。”
“圣上心怀百姓,乃天下之福。”德喜笑赞,想着楼知县今夜又不能安睡了。
建隆帝叮嘱了一句,“莫叫地方官员知晓,免得惊扰百姓。”
德喜笑应了。说是不让楼知县知晓,但该嘱咐的德喜一点也没落下。
楼知县听到圣上明日要微服私访,头发又薅下一大把,私访可比前几日圣上摆驾出行难伺候得多了,“师爷,速给城中富户下旨,让他们明日携家带口,给本官上街闲游长得磕碜的、不会说话的、病病歪歪的,明天都在家呆着不许出门”
师爷
前者好通传,这后三样要怎么办大人果然急疯了。师爷劝道,“大人稍安勿躁,圣上得天降神石,心中喜悦自是看什么都顺眼,街道已打扫过数遍,乞丐赶去了益州,闹事的刁民都关在牢里,便是街上偶有状况,我等也能随机应变。”
随机应变圣上要私访,哪能让你跟着随机应变楼萧迁吼道,“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来人,将衙役班头都给本大人叫来,本大人好不了,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在一夜的鸡飞狗跳之后,衙役将济县城中喜欢闹事的小地痞,不听话的二愣子,想告状的心有冤屈者都被押入大牢,大牢一时人满为患。
建隆帝换了便装要出门,见自己身边跟着的,尤为显眼的三儿子,笑道,“晟儿留在府中,你二哥与老夫同去。”
着了书生袍的易王笑眯眯的,“三弟放心,我与父亲晌午前便归。”
这等平民的称呼,莫说易王说的不习惯,便是三爷也听得浑身难受,“是,严晟在家中准备行装。”
建隆帝带着易王和大批侍卫出去不久,师无咎便捧着乌龟罐子到了。进入书房后,师无咎将小龟放在桌上,郑重地给三爷行了揖礼。
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完礼后,师无咎也不多言,退出书房。待他行到门口时,三爷冰冷的声音才响起,“没有下次。否则本王半月内带门人踏平龙虎山,火烧上清宫。”
三爷既然敢开口,就说明此处都是他的人。师无咎静静看着院中的乌龟池,三爷说的是门人而不是属下,三爷的师门行事素来低调不为世人熟知,但师无咎知道他们单论武功,的确有火烧上清宫的能耐。
“九清的安危比老道的命还重要。”师无咎低声道。
三爷冷哼一声,“这二者在你心中,都不及上清宫的分量,我的女人不是你等随意摆置的。”
小暖心软,他可不,这世间的险恶三爷见得太多了。彻底解决之道,唯有杀戮殆尽或彻底摧毁对方的意志。
师无咎自是感受到了三爷身上滔天的戾气,回首问道,“三爷是真心喜欢九清,还是图她能跟您带来您想要的东西”
三爷皱眉,师无咎这话中之意,让他极为不舒服。
师无咎回首,一脸坦诚道,“上清宫在贫道虽重于泰山,但九清亦是,九清与上清宫不分伯仲。若有朝一日九清与上清宫不能同存,老道会带着门人下龙虎山远遁江湖。若到时九清愿随贫道同去,还请三爷行个方便。”
三爷瞬间就变成了冰坨子,他身后的玄散也瞪起了眼睛,这老道,哪来的胆子
师无咎面无惧意地走出严府,他忍着没有说的还有一事晟王杀伐戾气过重,此生妻、子缘薄。若非小暖横空出世与晟王的命数相佐,他此生怕是将与杀戮与权势了。
师无咎离开严府,扛起他的破布招牌摇摇晃晃地奔青鱼湖而去,小暖将小龟送到后,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