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看着纸上比自己写的好上许多倍的工整小楷,夸奖道,“这是你整理的字写得不错。”
“姑娘的字以后也会写得很好的。”玄迩笑道。
三爷在某些细节上异常固执,比如手下交上来的字条若是字写得不够工整,三爷就会皱起眉头;若是字写得工整,那么三爷眉头就会舒展。因为三爷皱眉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一件事,所以三爷身边这几个负责这方面差事的大老粗的字个顶个的工整悦目。
在三爷选了连字都不怎么会写的小暖姑娘当王妃后,这帮人很想知道三爷每次收到姑娘的信时是怎么个心情,还有就是成亲后三爷会怎么压着姑娘练字,为此还有人开了赌局,不过被玄散和玄迩以武力镇压了。
不过,对此事玄迩也是很好奇的。因为姑娘的字,委实是拿不出手。其实这也不怪她,姑娘一人担着两个身份,总有比练字重要很多的事儿需要她去办。
小暖以为玄迩只是客气,笑了笑也没将这话在心上。不过看着郑笃初的材料,小暖就笑不出来了,郑笃初自己怎么样暂且不说,只他脑袋上就顶着三个帽子右相的外甥、夔州路安抚使之子和国舅。
郑笃初之父乃是夔州路安抚使郑均锋,安抚使虽是二品大员,但是夔州路离此甚远,管不到登州头上;右相可能也不会太看顾这个外甥,但关键是皇宫里现在最得建隆帝宠幸的郑美人,是郑笃初的亲妹妹
也就是说郑笃初这最后一定帽子“得宠妃子的亲哥”这个,不大好办,这是个轻不得也重不得的身份。小暖沉吟片刻,立刻吩咐道,“派人通知秦三,登州之行取消,再让他送信到登州,尽快请秦记的木船过来谈出书的生意。”
郑笃初在登州,如果秦三过去一定会与他遇上,玄迩的资料上说郑笃初表面上谦谦君子,实则唯利是图诡计多端的小人。这样的人秦三怕是应对不了,还是交给诸葛卿更稳妥。
玄迩刚出去,翠巧就进来了,“姑娘,陈家的丫鬟汀兰又来求见。还有张氏和秦大妮儿也来了,夫人正在前厅与她们说话。”
小暖的身份不一样了,家里也有钱了,好在她们家亲戚少,陈家不敢上门,过来打秋风的主要是秦家的小姨秦岚一家和大舅秦正埔一家。不过这些人都被秦氏拦了,从没找到过小暖面前。
小暖不问张氏与秦大妮儿来干什么,娘亲现在已经能够独立应对她们。小暖更没功夫见汀兰,“你去把汀兰打发了。”
翠巧屈膝道,“这丫头不肯走,说有紧要的事儿一定要当面跟姑娘说。奴婢想她应是发现了陈家的什么机密,拿着到您这儿来讲条件了。”
小暖点头,“让她进来。”
见汀兰进来时还拎着菜篮子,小暖笑问,“你这是来给我送菜的”
汀兰见姑娘和颜悦色的,也不敢随意,屈膝行礼后才道,“老夫人让奴婢到村西的菜园摘菜,奴婢才终于找到机会来见姑娘,奴婢有一件紧要的大事儿要跟您说。”
“嗯,你说。”小暖非常好说话。
汀兰双膝带响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姑娘,这件事奴婢若是说了,在陈家就没活路了。”
小暖抬眸,“既然如此,你就不必说了,回去吧。”
汀兰被小暖噎得咳嗽了几声,才继续哭道,“陈家买奴婢回来时,就是为了给姑娘当丫鬟。因姑娘甚少在陈家住着,所以奴婢这两年被陈家当粗使丫鬟用,老爷丢官后发卖家里的下人,因奴婢能干细活又能干粗活还吃得少,才把奴婢留了下来。奴婢在陈家的日子生不如死”
“你这是把姑娘当成害你在陈家吃苦受罪的根由,前来讨债了”翠巧冷声喝道。
汀兰慌忙磕头赔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嘴笨不会说话,请姑娘恕罪,请姑娘恕罪。”
小暖垂眸看着汀兰小小的身躯,沉声问道,“汀兰,你想拿你发现的秘密,从我这里换什么”
汀兰心中暗喜,“奴婢不敢,奴婢本就是姑娘的丫鬟,想回到姑娘身边服侍。”
翠巧皱起眉头,姑娘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除了绿蝶和齐嫂以及新来的玄舞外,就算是姑娘的“贴身丫鬟”春花和秋月都得门外站着,哪会有她这外来的丫鬟的位子,这丫头真是好大的野心
小暖开口道,“我这里你进不来。若是你不愿意再在陈家为奴,我可以把你要过来,将卖身契还给你,你自谋出路。”
这丫头比小暖还小一岁,说起来都是为了过得更好,只是方法用的不对路。看在她这么努力的份上,小暖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没想到,汀兰却是不愿的,她抬起头,声音无比诱惑,“姑娘,奴婢知道的这个秘密说出来,足以让老爷身败名裂的。”
赎身有个屁用她一个小丫头赎身了能过上什么好日子找个汉子嫁了,做一辈子活她才不要,她要跟在陈小暖身边进晟王府,过人上人的日子,将来要嫁她也要嫁给晟王府的管事或晟王手下的副将,当有人伺候的管家夫人
小暖将她的毫不遮掩的贪婪看在眼里,冷声道,“我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