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谟居然瞒着她找秦日爰借银子,这半年来竟一句话也没在她面前提起想到自己每次叫秦日爰送布送衣过来的那个排场和气势,想到秦日爰如何作想,柴玉媛就气得发抖
她柴玉媛的男人居然欠人银子不还,还让人追到娘家来
秦日爰是多么圆滑又和气的一个人,若不是自家老爷不肯还钱,人家能这样撕破脸地说话
自小锦衣玉食的柴玉媛都替陈祖谟觉得丢人她的暴脾气立刻窜上来,挑帘子又回了堂屋,却对上自家男人那心虚又满是祈求的脸和秦日爰的满满歉意。
不行,家丑不可外扬已经抽出一截的鞭子又放回去,柴玉媛强忍着怒火,往回圆这个场子,“让秦东家见笑了,我家老爷事忙,家里的钱一直是我收着。你把借条给我,我进去取钱。”
柴玉媛撑着一脸自信的浅笑,不就是银子么,她有的是
没看成陈祖谟挨揍,秦三还是觉得满可惜的。这事论理应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欠条的,不过秦三还是双手把欠条递过去,“有劳陈夫人。秦某实在是该死,但今年苏州的布商出货都要现银不肯赊账,秦某万般无法,才厚着脸皮前来,还请先生和夫人海涵。”
接过欠条扫了一眼上边的数字,柴玉媛的声调都变了,“五千一百零七两”
这数字也把门口的封帽吓了一跳,五千多两放到哪里也不是个小数目啊,三姑爷找人借这么钱不还,难怪人家会找上门来
为了金银俗物让人如此羞辱,陈祖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厚着脸皮道,“夫人去将咱们准备好的钱拿来,交于日爰。”
老娘再有钱,也不可能将五千两随随便便地待在身边柴玉媛脸上的肉都开始哆嗦了,“妾身出来时匆忙,只带了八百两银票”
八百两与五千一百两实在是相差甚远啊秦三心中暗笑,面上为难地看着陈祖谟,“先生是不是将准备好了的银票放在别处,没交给夫人”
事已至此,陈祖谟也别无他法,只得才去拖延战术,“确实有一些钱放在别处,不过今日派人去取是来不及了,后日我让人把钱给你送过去。不知如此可会耽误你的正事”
秦三站起身,“一两日倒是还能拖得,不必劳烦先生派人送,后日一早日爰再来取便是。陈夫人,您看”
看着秦日爰伸过来的手,柴玉媛只得把差点被她捏烂的借条递过去该死的,这借条上居然还有云清先生和宁思源的签章也就是说,既然如此,知道这件事的一定不止一两个人
丢人
丢死人了
封帽送秦日爰往外走时,汀兰又蹭了出来,屈膝给他行礼,“请秦东家帮汀兰向大姑娘请安,汀兰会日夜祷告,愿大姑娘早日康复。”
不同于秦二郎,秦三在绿蝶的魔鬼训练之下,认识的人跟姑娘一样多。他抬眼翻了翻,就想起了这小丫鬟是谁。这是陈祖谟在城中置办陈府时买回的小丫鬟之一,据说是买来伺候小暖和小草的。不过因为小暖和小草甚少在陈府,所以这丫鬟也就一直当洒扫粗使丫鬟用着。
看她这样子是在陈家过得不好,想向姑娘求助了
秦三含笑应下,随着封帽出了柴家,快步返回京城分部。姑娘最近抽不出身打理生意,但每日给他安排的行程是满满当当的,秦三今日还有四件事没有做完呢。
封帽送走了秦日爰,快步去主院找老太爷。正在喝茶听曲儿的柴梓让皱起眉头,“五千多两,他借这么多银子做什么可是置办了什么买卖、田产”
凤帽回道,“去年八月初那场官司,三姑爷不只被剥了官职,还被罚银近五千两,这笔钱怕是三姑爷借来交罚银的。”
柴梓让皱起眉头,“他家便是再穷,也不至于连五千两银子也拿不出吧”
封帽低头不知如何回话。
秦三在绫罗霓裳京城分号做完事,傍晚时到了第四庄。听了秦三去讨债的事儿,秦氏疑惑地道,“柴玉媛进京怎么可能只带八百两银子”
才
翠巧低头忍不住笑了,姑娘太能赚钱了,致使夫人现在已经不将八百两放在眼里了。
租一辆马车从济县到京城只不到五两银子,再加上途中住客栈吃饭等杂事,陈祖谟一行进京来回准备一百两的路资就够够的,他们在京中吃住都在柴玉媛的娘家,手里有七百两银子已经绰绰有余了。
绿蝶说道,“陈夫人带的钱应不多,她今日头晌去永宁街转了一大圈,只买了几块点心。”
永宁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年后的永宁街应该是非常热闹的,柴玉媛去永宁街很正常,但她不买东西就不正常了。在济县时,柴玉媛每次出门不买个一二百两就觉得称不上她高贵r的身份。
秦三也道,“陈夫人进京这几日,还没有到咱们的分号转过。见到欠条时,她的惊讶和愤怒也是真的。”
小暖想象着柴玉媛气得在家抽鞭子,就觉得一阵舒爽。
秦氏点点头,“若是柴玉媛没钱,不晓得你爹要怎么还债。”
总不会来找她们借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