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华郎中竟不在庄中,陈町急得冒了眼泪,“姑娘,夫人情况危急,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小暖脸上比陈町还焦急,“府中的郎中不在”
“在是在的,只是医术不及华郎中,夫人乃是突然发作,老爷怕生产中发生意外,才命小人来请华郎中的。”陈町俯地回话,他进庄子时明明打听过方才还有人见过华郎中的,怎么他来了人就不在了
小暖立刻道,“我这就命人去找华郎中,待寻到后请他立刻前往现在郡母在何处”
陈町回话,“县城西的府中。”
不是去了青鱼湖边上的别院么,怎么又跑到陈府去了小暖没有多管闲事儿,只是问道,“我爹可还吩咐别的事”
老爷哪敢吩咐您做事,再说了吩咐了您干吗陈町摇头,告退走了。
秦氏问道,“陈家的郎中换人了,你爷爷去世时找来的那个老郎中不是说挺厉害吗”
小暖回道,“承平王府败了后,那个老郎中就跟着撤了,现在陈府的郎中是个年轻的,医术和师源都不晓得。”
“女人生孩子正经地是请稳婆,他们跑到咱们家里请郎中,莫不是你郡母的情况真得危急了”秦氏皱起眉头。
小暖冷静地道,“不管她情况危急不危急,咱们都不能沾边儿,沾上了就是一层皮。”
柴玉媛是第一胎,她那体型生孩子一定费劲儿。华郎中擅长的是儿科风寒热症又不是女人生孩子,他若是去了,柴玉媛不出事儿还好,万一出事儿,到时候就说不清了,还是躲远点的好。
听到娘亲幽幽地叹了口气,小暖轻声问道,“娘觉得女儿心狠了”
秦氏摇头,“不是,你郡母派人杀咱们,又跟咱们针尖对麦芒地顶着干,娘才不会让咱们的人往上凑,娘就是想起生你那时候的事儿。娘晌午刷着锅就忽然肚子疼,疼了一后晌一晚上后,第二天天亮了才把你生下来。要不是你外婆给娘灌了药汤,稳婆帮娘推肚子,还不晓得会咋样。”
到后来,秦氏的精神都恍惚了,记不清当时的情形,只记得疼,钻骨头地疼。
疼了那么久,是个人就受不了了,小暖也替娘疼,“娘辛苦了。”
秦氏摇头,“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娘没觉得这有啥。就是睁开眼看着你躺在娘边上扯着嗓子哭,娘还是恍恍惚惚的,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小娃儿与娘有啥血脉相连的亲近感觉。”
小暖
“后来娘想起来当时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你哭着睡着了,心里就不是滋味儿,觉得对不住你。”秦氏又道。
“这有什么对不住的。”小暖又问,“那会儿屋里就咱俩”
秦氏点头,“稳婆走了,你外婆和你奶奶见娘生的是个闺女都不高兴,也走了,你爹在县学读书没回来,屋里可不就咱俩后来生小草的时候就好多了,你那会儿七岁,能帮娘抱妹妹递热水了。”
小暖红着眼圈转开头,奶奶的,她想揍人
“托生成女人就是来还债的,只愿下辈子咱们都当男人,不遭这份罪。”秦氏喃喃地道。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真得是卑微得可怜。小暖擦掉眼泪才道,“娘的债已经还完了,女儿和小草的也还完了,咱们的日子怎么舒服怎么来,谁要敢跑过来给咱们找不痛快,女儿直接灭了他”
秦氏忍不住笑了,“你这话,娘信。娘上辈子一定是积了不少功德,这辈子才能有你这么好的闺女。”
本来害怕娘亲骂她太狠的小暖咧嘴笑了,“女儿也是,女儿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功德,才能给娘当女儿。”
秦氏搂过闺女,轻轻拍着,想着这会儿陈祖谟和皮氏在干啥。
陈府里,皮氏听着西厢产房里柴玉媛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眉头越皱越紧,“她这么个叫法,待会儿哪还有力气生孩子咋霍嬷嬷也不管管她”
皮氏偷看了一眼儿子,只见他的眉头跟着柴玉媛的叫声一下一下地皱着,就知道儿子听着难受了,就劝道,“你去前院读书,待孩子生下来娘再让人叫你。”
听到读书,陈祖谟心就是一扑腾。柴玉媛之所以会忽然发作,乃是因为他在书房作画时,对旁边添茶研磨的丫鬟笑了笑被柴玉媛看到了,她竟闹着要将这丫鬟卖出去,更因此动了胎气。
联想到父亲是如何病倒的,陈祖谟琢磨着该找人算一算书房的风水,看能不能把书桌旁那扇窗户封上,省得娘和夫人总闲着没事儿就去偷看。
“啊”听柴玉媛又撕心裂肺地尖叫,陈祖谟吓得手一哆嗦,“娘,女人生孩子都这样”
皮氏哼了一声,“也就她娇气,秦氏生小暖和小草是都没吭几声,安安生生地就把两孩子生下来了”
秦氏生孩子时他都不在府中,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形,陈祖谟低头默不作声了。
柴玉媛叫了一个晚,第二天拂晓十分才把孩子生下来,待孩子地哭声传来时,睡倒在榻上的皮氏和陈祖谟都惊醒了,“生了”
“你听这声儿,准时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