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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程月柔当众问道“当年若不是你抢婚, 世子爷如何会娶你”

她忆起三年前之事,流泪满面,捂着发痛的胸口, 说“你回到承平伯府,见到世子爷的第二天, 便同母亲说,你想嫁给他。此事程家上上下下皆知,你这不是抢婚是什么”

这点倒是真的。

程月鸾那时候并不知道她中意的那人,便是程月柔的未婚夫戚连珩。

所以当程家要给她议亲的时候, 她便说自己喜欢在远山亭上见到的,抓海东青的少年郎君。

后来这消息传去了国公府, 程家真要较起真来, 老国公爷如此重诺之人,当然重定婚事。

是以, 所有人都以为, 是程月鸾棒打鸳鸯抢婚。

见程月鸾无可辩驳,众人皆露出鄙夷之色。

说什么妹妹勾引姐夫,真要追本溯源起来, 程月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回到程家便抢妹妹的未婚夫,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悄然而至的贾妈妈, 毫不掩饰地投了个含恨的白眼给程月鸾。

三年以前,国公爷忽然通知戚连珩另娶程月鸾, 戚连珩不应, 竟被罚跪祠堂。

她仍记得躲在祠堂外, 窥见的隐秘一幕。

那是贾妈妈第一次见戚连珩哽咽含泪。

不, 何止是含泪, 简直是泣血泪。

戚连珩自从狼堆里脱身回来,便有十月不曾与人语,自那以后,再不掉一滴眼泪。

老国公爷将其关进祠堂,臂粗的棒子,直接打在戚连珩脊梁骨上,当场断裂,却仍没有打弯他的脊背。

而是老国公爷一句“你娶不娶”陡然弯了他的腰。

戚连珩掌心撑在地上,极其压抑而哽咽问道“你们说将我丢入狼群历练,我便几乎以身饲狼;你们说我该承担嫡长子之责,我便八岁入营,吃砂砾、苦受风沙、断肋而不对人言;你们说我与程月柔指腹为婚,我便将她当我未来妻子看待;如今你们又说程月鸾才是我的妻子,我就要改娶她。祖父,我究竟是威国公府的一个人,还是一只畜生”

回应戚连珩的,只是威严而冷漠的一句“戚家不能失信,你若不娶她,我今日便与你一起,死在宗祠。以慰先祖之灵。”

贾妈妈魂魄都要飞散。

待程月鸾过门后,她便与戚连珩一般痛恨程月鸾,甚至比戚连珩更恨她。

现在当众提及旧事,激起她的回忆,更是对程月鸾恨入骨髓。

倘或没有程月鸾主动求嫁一事,戚连珩委实不必吃这一道苦头。

一时间,意广轩里窃窃私语的指责声,渐渐大了起来。

“乡野小民就是乡野小民,刻薄自私。”

“可不就是么,抢自己妹妹的未婚夫,也只有没受过教养的野人,才做得出来这种事。”

“活该世子爷新婚之夜冷落她,这样的蛇蝎妇人,谁跟她睡得下去”

“也难怪三年无子,到底是老天有眼,断绝了她的子孙福。”

“哎,只是可怜世子爷与程二姑娘,这一对苦命的人哟”

梁氏坐在其中,一句稍显公道的“哪怕月鸾不提此事,依老国公爷的性格,必会重议亲”之语,也叫人怼了回来。

彭氏很不客气地说“虽说有指腹为婚在先,也要讲个情理,要没有世子夫人当初的逼迫,世子爷何至于娶她程二姑娘与世子,何其无辜”

所有的错,全成了程月鸾的错。

就在此时,程月柔默默的撸起袖子,露出一段皓白手腕,那腕上红黑交缠的“守贞镯”刺痛了大家的眼睛。

当即有人惊呼出声“程二姑娘万万不可”

彭氏心痛地敛眉,望着程月柔道“你这傻孩子”

大业二十年前四处征战,亦有敌人频频踏境,兵士死伤无数,彼时家家户户可见缟素,举国上下寡妇激增。

可怜天下忠贞女子,一日为人妇,终身不改,便出了守贞镯,以女子青丝与红线缠绕银镯绕编织而成。

只要女子戴上守贞镯,便是明白告诉外人我此生不再改嫁了

说媒人,便不再给该女子说亲。

这些年守贞镯渐少,但也不是没有人戴。

程月柔剪发丝一绺,亲自编成,戴在手腕上,意思不言而喻。

此生她要替戚连珩守一世贞洁,非君不嫁

此时此刻,倘或程月鸾不是世子夫人,座下这些人,怕是要将手中热茶浇在她脸上,才能解恨。

程月鸾从容环视,嗓音澄若涧溪“当时并不是我抢婚。第一,我告诉程家我意中人的时候,并不知世子身份;第二,当我得知世子身份之时,我已打消心思,并未将我想嫁他的消息传入国公府,是国公府主动上门提起此事;第三,在我刚回程家的第一天,威国公府便已派人说过要重议亲事。不论我当初认不认人,戚家都会主动重议亲事。”

彭氏哂笑道“你倒是处处无错,那你是如何嫁入威国公府的难道还能是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