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书房,径直回了朝云院,做了错事本该忏悔心虚的人,却优哉游哉地在廊下浇花,他定在院子里,打量程月鸾的身形,她继承了生父生母所有的优点,高挑艳美,腰纤胸盈,亭亭玉立似一株开在火山口的花,灼目又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程月鸾不仅是好看的,而且是耐看的。
程月鸾没看见来人,却听到了动静,能让丫鬟们瞬间噤若寒蝉,脚步细碎地退开,除了戚连珩,还有谁能有这般威风
她便放下浇花的水壶,进了房中。
贾妈妈在府里有耳报神,已知道程月鸾将程月柔推下水的事。
这件事程月鸾做得太差劲,现在是还是寒天儿,程月柔好歹是是她妹妹,竟心狠到将人推进湖水里,到底还是不想世子爷珩纳妾。
是时候该教一教程月鸾为妻之道了。
贾妈妈候在门外听壁角。
乐莺生怕两人冲突起来,程月鸾会吃亏,她一心护主,自然也等在外面。
戚连珩从院外进门,跟着程月鸾进房里,却没坐下,冷淡的眼神拂过程月鸾的毫无自责之意的面庞,正欲诘问,程月鸾先笑着开了口“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她到底还是知晓自己行事过分,此时定然已经懊悔万分。
戚连珩便坐在罗汉床上,等程月鸾悔过。
程月鸾却把玩着手里的空空的彩釉茶杯,抬起眼尾看着戚连珩问“你说你上次回京后,去承平伯府送了些珍稀药材”
戚连珩眉头微拧,不解其意,却仍答“是,给你父亲用的。”
程月鸾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摔,冷笑道“是给我父亲吗还是看在程月柔的面子上,才给我父亲的戚连珩我告诉你,程月柔只是一个外人,你却待她比我还好,她有的东西我必须也有你给承平伯府什么珍稀之物,你就得同样给我”
妒妇
说来说去,还是计较他对程月柔好,不论他做什么,哪怕与程月柔毫无关系的事,都要抢扯到程月柔身上。
戚连珩沉声道“给你父亲的是珍稀药材,偶然寻得,用过了就没了,怎么给你同样的东西”
程月鸾目光潋滟,笑道“这个容易,折成现银便是。”
戚连珩“”
许是坐到现在心里的火气已经消弭,戚连珩语气都平和多了,他的嗓音天然带冷,问道“是你把月柔推下湖水的”
程月鸾淡淡抛出一字“不。”
戚连珩眉毛讶然一动,“不是你”
程月鸾答道“是我,但”她唇角弯着,笑容得意却不叫人讨厌,有种明知故做的坦荡,她说“不是我推的,是踹的。推人多危险,万一把我带下去,岂不是要跟着她一起吃泥湖中淤泥三月未曾清理过,臭死了。”
臭是真的臭,这点戚连珩知道,程月鸾没说错。
可重点并不是淤泥臭不臭。
戚连珩额上青筋隐跳,程月鸾哪里还有以前半分的端庄婉然的样子
瞧瞧她口里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戚连珩厉声问道“你为何要推她入水”
程月鸾作覃思状,稍息后反问戚连珩“因为我无所不能,硬绑着她来我家中受我侵害因为我权势滔天,胆敢在丝毫不隐蔽的地方杀人灭口因为我无法无天,想杀谁就杀谁”
戚连珩听懂其中讥讽,眉色凌然“程月鸾,你到底说干什么”
程月鸾低眉垂眼轻拂裙褶,声音冷漠中含有淡哀“戚连珩,你要是想问缘故,我可以给你许多许多,可你要是想要真相,我给不了。”
戚连珩语气一顿,道“何故”
程月鸾曼声道“因为你蠢呐。”
她坚定地加了一句“奇蠢无比。”
戚连珩一噎。
程月鸾这是在骂他
她做错了事,反倒将他骂一顿
简直不可理喻
戚连珩冷着脸走了。
程月鸾靠在迎枕上,记忆里闪过一些细枝末节的画面。
其实不是戚连珩蠢到真的看不清真相。
只是因为他偏爱的人不是她而已。
从来都不是。
偏私能蒙蔽人的双眼,哪怕所爱之人有些暗昧行为,他也会下意识将一切冠以爱之名,替那人找各种合理的理由和借口。
仅此而已。
程月鸾醒悟了,也就看穿了。
门外,乐莺松了口气,笑着去小厨房给程月鸾准备吃食。
真是白担心一场,就不该在这儿浪费功夫,该早点去给太太准备吃的。
贾妈妈看着戚连珩吃瘪地离开,乐莺端着小食送进内室,一时间竟不知道她的脚还应不应该跨进去,程月鸾不光推了程月柔,甚至骂走了戚连珩,还能悠闲自在地吃东西。
这是一个做错事的人该有的待遇吗
戚连珩怒走之后,去找了花园子管湖水那块儿的管事妈妈。
他倒要看看中间究竟有什么稀奇缘故。
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