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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陷入黑暗,随后“咚”一声,门关上了。
姜白是真饿,聚餐时他忙着灌醉陆季天,什么都没吃。
冰箱里有一小锅米饭,他拿出三个鸡蛋,一把小香葱,做黄金蛋炒饭。
鸡蛋只取蛋黄,打散后备用,然后烧热锅倒油,等油沁透锅又倒出油,姜白估计他现在的状态能吃两碗,就下了两碗米饭翻炒,用勺底压散米饭炒热后,迅速倒入打散的蛋液,快速将两者拌匀,再加大火炒得粒粒分明,放盐放胡椒粉,最后撒上碧绿的葱花装盘。
绿香葱和金黄饭粒相映生辉,清新明亮的色彩令人食指大动,袅袅冒出的热气泛着浓郁蛋香和米香,姜白肚子叫得更欢快了。
姜白有些后悔,应该炒三碗米饭的。
他端着蛋炒饭从厨房出来,盘子还没放下,“吱嘎”,玄关传来动静,顾徐提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进来。
四目相对,姜白一时怔了怔,顾徐看了眼他手里的炒饭,也很快收回视线,沉默往楼梯走。
姜白记得顾徐聚餐时也没怎么动筷子。
“顾徐。”
他喊他“来一盘黄金蛋炒饭”
吃饭时,顾徐一如既往沉默,饭厅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瓷盘的声音。
安静吃完饭,顾徐端盘子去厨房,姜白收拾桌子,顾徐带回来的黑色塑料袋放在桌脚,没有打结,姜白过去擦桌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一盆树。
翠绿的青叶窄而细长,顶端尖尖的。
是橘子树。
姜白在山里种有一片橘子林,对橘子树再熟悉不过。
只是这棵橘子树
他眸子微微眯起。
厨房响起洗碗机工作的声音,顾徐出来就看见姜白半蹲在他的橘子树前,捏着树叶,凑得极近。
“你在干什么”他语气难得波动,快步上前从姜白手里夺过橘子树,洁白袖口小心擦着姜白碰过的那片叶子。
姜白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愣了愣,他站直说“不好意思,职业病。”
这棵橘子树的叶子虽然尚绿,叶尖却已经开始枯萎,并且叶子数量少得不正常,是一棵生病的树。
顾徐擦叶子动作一顿“职业病”
“我之前工作是种树。”姜白抓抓眼皮,“跟它们待了几年,看到生病的树就不自觉上手。”
顾徐目光落到姜白脸上,定格几秒,他缓缓收回视线,又低头擦叶子。
姜白嘴巴张了张,其实他有点想问顾徐,为什么那么宝贝这棵树,但他知道顾徐不会回答。
最后什么都没问,姜白扯扯衣角“我先回房间了,晚安。”
没走多远,身后有道声音喊他“姜白。”
男人嗓音低沉,尾音微微上扬,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听着却莫名有股蛊惑人心的味道。
姜白停住回头“嗯”
客厅灯光是温暖的奶黄光,染得顾徐五官柔和不少,他将橘子树搁到桌上,往前几步走到姜白面前“手伸出来。”
姜白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摊开。
紧接着
带有浅浅温度的东西落进姜白掌心。
橘色糖纸上面有一个圆嘟嘟,甜甜的大阳光橙。
顾徐淡淡说“这个牌子,橘子味最好吃。”
顾徐只剩最后一根橘子味棒棒糖,这几个月他又开始整夜睡不着,睡前吃点橘子糖才能勉强眯一会儿。
让给姜白,也许是感谢那半盘蛋炒饭,也许是姜白会种树。
总之,他想给他。
顾徐提着橘子树回房,按照园丁的办法,给树放药和浇水。
目不转睛观察几分钟,树顶那片嫩绿的叶子晃悠着,晃悠着,最后还是脱离树梢,轻飘飘荡到他脚边。
叶子又掉一片。
顾徐脑海闪过园丁刚说的话“这次真救不活了。”
救不活了。
他的橘子树。
顾徐垂着的手渐渐攥紧。
姜白很少吃糖,尤其在晚上。
洗完澡,他盘腿坐在床头,盯着棒棒糖半天,他撕开包装糖纸。
橘色糖果在灯光照耀下晶莹剔透,像是一颗漂亮宝石,姜白塞进嘴里,先是淡淡的酸味,紧接着清新的橙子甜味在舌尖散开。
漱完口,那股橙香还残留在嘴里,甜丝丝的,不是人工糖精的甜,是那种刚剥开的新鲜橘皮味。
的确很好吃。
姜白含着糖果,翻糖纸看了眼牌子,刚点开手机要搜索,蒋芸芬电话进来了。
蒋芸芬说到快十二点才挂,姜白忙碌一天,困得不行,全程都是蒋芸芬在说,他时不时附和几句,到后头,他直接睡过去,枕头边一直响着“嘟嘟”声。
第二天,嘟嘟声变成哐哐声。
开始姜白以为在做梦,拉过被子盖住头,到后面哐哐声越来越响亮,他睁眼一下掀开被子,弹起来坐直,放空盯着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