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崎爱良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迹部景吾肯定不会信这种鬼话。
在撒谎还是说真话之间犹豫了一秒,歌崎爱良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地讲真话。毕竟她只是来看友人的比赛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在她还在犹豫、正在输入文字时,等得没什么耐心的迹部景吾直接打来了电话。
歌崎爱良手一抖,下意识按了挂断。
按完之后她才发觉天哪,她干了什么竟然挂了迹部景吾的电话
放在平时的话,挂电话也没什么歌崎爱良以前也有和迹部景吾斗嘴赌气的时候,生起气来挂通电话十分正常。但现在这种情况只会显得她十分做贼心虚。
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事,现在可能会被迹部景吾怀疑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至少是见不得他的勾当。
迹部景吾坐在商务车后座,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一片黑色,正中间显示着“通话请求已被对方拒绝”的提示。
电话被挂了
所以,他从小照顾长大的、胜似女儿的妹妹,在远离他的视线去宫城县上了几年学之后,在周末大清早地坐私人飞机跨越小半个日本来到另一个城市、被发现后抵死不从地狡辩、甚至还心虚地挂了他的电话。
再联想一下上次见面时,迹部景吾心中隐隐生出的猜测他觉得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猜测了。
迹部景吾越想脸色越难看,各种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成型,原本正在的文件也没办法再看进去了,成句的黑白文字立刻便如同断线的珠子般碎裂滚落,他的注意力略微显得涣散。
厚厚的一叠纸被迹部景吾捏在手心,因为无意识地用力而揉皱出了折痕。
他飘散的思绪没过几秒就又被拉了回来,手机屏幕又重新亮了起来,显示着来自“歌崎爱良”的通话。
为了弥补这个手抖造成的失误,歌崎爱良立刻就回拨了过去。
迹部景吾盯着显示的歌崎爱良的名字几秒钟,最终接了起来。
他开口说“想好该怎么狡辩了吗”
“什么狡辩我没打算狡辩啦,”歌崎爱良带着心虚意味的笑声从手机屏幕的另一端传来,“景吾哥哥怎么突然来长野了”
只有在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的时候,歌崎爱良才会用甜甜的语调叫他景吾哥哥。
“来长野签个合约。”迹部景吾只简略带过,“而且,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你怎么会来长野”
“来长野看比赛啦。是我之前学弓道时在弓道场认识的朋友今天是他们参加的弓道县大会的决赛。”歌崎爱良乖乖地回答。
“弓道场的朋友我大概知道了。”迹部景吾嗯了一声,“比赛结束来吗地址发给我。”
他在心里将歌崎爱良口中“弓道场”的朋友列进了重点怀疑对象的名单里。
迹部景吾并没有见过藤原愁和鸣宫凑。他小学是在英国读的,歌崎爱良也在英国和他一起待过几年,之后就先一步回了日本藤原愁和鸣宫凑就是歌崎爱良在这期间认识的。
歌崎爱良侧过头,看了一眼不断有选手走出来的通道“嗯,比赛刚刚结束。比赛场地就在综合公园这边具体的地址我等下发给你好了。”
他问“接下来还有别的事吗”
歌崎爱良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天色。比赛已经结束,日光也随着比赛的落幕而倾斜着落下,如同火焰灼烧般显现出暮烧的橙红颜色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嗯和他们说几句话,就要准备回宫城了。”歌崎爱良凝视着水泥铺成的地面上落下来的橙红色的倒影,“明天还要上学呢。”
“那就等我来接你,别乱跑。”迹部景吾叮嘱一句之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话。
电话被挂断之后便响起了嘟嘟的忙音,歌崎爱良站在原地听了几秒,随后才将手机收回到手包之中。
熟悉的音色自远而近,模糊而隐约地落进她的鼓膜之中。
歌崎爱良顺着声音来源的地方转过头去,在袴服外穿上了运动服外套的鸣宫凑被同班簇拥着走了出来,他手中还握着长弓。
鸣宫凑在微笑着和同伴说话,最先注意到她的人是竹早静弥有着泪痣的少年轻轻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鸣宫凑。
鸣宫凑这才看了过来。
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歌崎爱良时,他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
“爱良”鸣宫凑的表情显得有些愕然,“你怎么来了”
“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邮件吧是愁告诉我的说凑尼参加了县大会,而且还进入了决赛,所以我来看愁和凑的比赛了。”歌崎爱良微笑着说,“好久不见了,凑。”
鸣宫凑慢慢地露出微笑“嗯。好久不见。”
“喂喂,这是谁啊”有着黄头发的男生小声地问竹早静弥。
“青梅竹马吧大概”竹早静弥也小声地回答,给出的概括词显得不那么确定。
“走啦”粉色头发的少年扯了他们一把,“要学会看气氛知道吗我们在这里很碍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