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未尝也没有这种猜测,认为杨绵很有可能是那种身份的人。
这也是刘尧之前,不再追究杨绵身份的原因。
从流放的队伍中逃脱,那就是逃犯,放在大北朝律法之中,是犯了重罪
真要暴露出来,到时候或许连刘尧都救不下杨绵,所以这种事能不说出来,最好就不要说,隔墙有耳,谁能保证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不会被外人听到
从四皇子宫,又沉默的走回了御马场,刚离开没多久的刘尧,又回到了十分隐蔽的接头地。
黑衣少年正在案前收拾之前讨论的方案,确保一丝一毫都不会被人注意到,这时看到门外走进一人,顿时一脸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刘尧面无表情,摆摆手坐在一旁,似乎在颓丧着什么,半晌他低低的说了一声,“你觉得季清这个人,如何”
“季世子”黑小子讶然,“怎么突然问起他我对他也不熟悉,不过坊间传言他文采气度都是好的,堪称大北朝公侯世子之中第一人,有这种评价,估计为人还不错吧。”
“哦。”刘尧对这个评价不感兴趣,那女人都说了,季世子比不上他优秀,宫外的人都没见过世面,做出此等评价可以原谅。
何况,被人怎么看他也不在乎,就算世人都觉得季清堪称公子第一,只要杨绵觉得他比季清好,他就已经满足。
“有个事,我不敢问,你帮我去查,调查过程中,别被任何人发现,可以做到”刘尧犹豫了下,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才说出来意。
他抓耳挠腮的想知道,杨绵入宫之前,和季清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他又不能去问,不然不是证明他去偷听两个女人说话了身为七皇子,还去听墙角,得多丢人刘尧只能闷不吭声去找人查,他唯一能信任的,目前只有黑小子。
这人也很有本事,其父是统领兵马的大将军,他的能力也不逞多让,刘尧以为他很快就能查到以前的内幕。
结果事实证明,杨绵不是任何一家的小姐,被流放的罪臣家眷中也没有她这一位,更别说是作为季清发小存在的高官家小姐了,这个女人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由前任内务副总管安排进来后,就扎根在了宫内。
而前任内务副总管在黑小子特殊的调查下,发现此人专门收受贿赂,放了许多宫外世家中培养的暗桩进宫,或许这些世家并无反意,只是想多了解下皇宫内的动态,可作为从小在皇宫内长大的皇子,刘尧对于这类身份的人,还是本能的抵触。
直到发现了杨绵,可能就是别人派入宫中的暗桩,甚至有可能是季清派来的之后,刘尧内心受到的冲击绝对是巨大的。
他第一瞬间的反应是,并不相信黑小子调查的结果,可等到他跑去向杨绵询问,得到了对方一脸平静的承认后,他才终于发现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
什么生命中的第一缕光,什么无私的教导,都是假的,对方从来都是季世子的人,她跟季清妹妹说的那番话估计也是撇清关系,毕竟都已经是被放入宫中的暗桩了,若是与季世子有关系弄得人尽皆知,岂不是几年来做了一番无用功
可笑他还以为,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
刘尧站在以前最喜欢过来的,杨绵的屋子里,里头暖洋洋的可刘尧这一刻却仿佛置身冰窟,他面上流露出一丝痛苦,“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骗他一下也好啊
骗他一下,他就信了,他真的会信的。
说和季清没有关系,那以后不论查到什么,他都不会觉得两人有关系,他不信任证据,只信任杨绵,可对方却说是。
“我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杨绵放下手中的医术,有点无奈的说,“我从出生起,有记忆以来,就已经在季王府,我无法选择出身,季请让我入宫,要我往上爬,掌握更多权利,但从一开始,我就挣脱出了权利的圈子,并且头一次大胆的选择去掌控自己的人生,就在那时候,我遇到了你,你可能不知道当时见到你的第一眼,我是什么感觉”
刘尧脸色复杂,他什么都不想听,可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听下去,杨绵说的所有的话,他都想听,这是发自本能的、难以抑制的。
“那时我就想,这个孩子,他跟我以前真像。”杨绵那时候踏入脏兮兮的屋子,被床上的男孩一口咬住手掌时,注意到的是他在困境中挣扎乃至于决绝的目光。
她记忆模糊,但似乎有那么一段时间,被人不看好,她自己再努力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她绝望过,可又要日复一日的重拾信心,这些她应该都不记得了,可男孩的那个眼神,让她感同身受。
“总得让他活出个人样来。”杨绵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敢直说刘尧以前活的完全没人样的,整个宫里,也只有杨绵了。
这一刻,刘尧全身的重量,都好像浮在了上身,他磨练了多年的下盘格外不稳,腿软绵绵的几乎要跪下去。
他没力气了,他就知道,不管杨绵说什么,他都没办法苛责她一句话。
因为她那么好。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