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
“怎么,你没话说了”
皇帝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心里酸得冒泡,跟在她后面,委屈地絮絮叨叨“你这是什么态度,和朕这样不耐烦的,你还说不是喜新厌旧”
乔安深切怀疑他是更年期提前发作,崩溃说“不要闹了吧,一把年纪的人了你撒什么娇,你这让我怎么好意思配合你演出”
“你还敢嫌弃朕老”
皇帝立刻抓住重点,勃然大怒“朕不过比他大几岁,你看了他回来,对朕就挑眉竖眼,又嫌朕老又嫌朕长得不好,乔安你没有良心”
乔安“”
乔安呆滞地看着他,皇帝看她木着脸,一点也没有过来哄自己的意思,“嘭”地把茶杯叩在桌子上,站起来,拂袖怒气冲冲就往外走。
乔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你去哪儿啊”
“朕也去赏雪”
皇帝怒声“范斌把秦王也给朕弄到城墙上去,朕要和他兄弟俩一起赏雪”
这大雪天的到城墙上赏雪,就秦王那黛玉似的虚弱身子骨,是生怕弄不死他是吧。
乔安仰头望天“你是不是闲的”
皇帝扭头凶她“闭嘴你再敢护着他,朕现在就把他砍了”
乔安“”
乔安无语地看着皇帝气势汹汹的背影,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男人心,海底针,他今天怕不是吃炮仗了。”
“陛下是醋了。”
兰芳掩嘴笑,小声说“好娘娘,陛下向来看秦王殿下不顺眼,秦王殿下既然已经醒了,您也算报恩了,以后也不用您操心了,以后可离着远些,一会儿再去哄哄陛下,陛下舍不得和您生气的。”
“ 他个心黑的,我就知道他是故意找事儿。”
乔安翻了个白眼“这么大一人,还是个皇帝,用这种招儿,矫情不矫情,他也好意思”
虽然这么吐槽着,但是男朋友闹脾气也不能不管,她想了想,扭头对兰芳说“你把我那个东西拿来,还有针线盒什么的也拿来,我赶快给缝好了,拿去哄他。”
兰芳笑着应声“是。”
秦王踩着石阶而上,
鹅毛般的飞雪飘散,寒风刮过,他低低地咳嗽,伤口微微崩裂,喉咙里泛着浓郁的血腥味,可他却眉目冰冷,恍若未觉。
他走上城墙,一排排禁军持戟而立,明黄的旌旗中间,皇帝正背对着他,静静负手而立。
秦王看着他,半响,他慢慢跪在地上,嗓音嘶哑“参见陛下。”
皇帝转过身,眼神定在他后背上,看了很久。
“你这样心甘情愿地向朕叩首,朕还有些不习惯。”
皇帝颇为感慨“这么多年,你魏元琛竟也有一天能知道什么叫识相,真是世事无常。”
秦王神色漠然,没有被戳到痛楚的难堪,也没有不甘和怨恨。
成王败寇,他图得起胜,自然也担得起败。
“起来吧。”
皇帝转过身“到朕旁边来,再最后看看你的王都。”
秦王缓缓站起来,走到他身侧。
西南王都繁华显赫,王宫也是出了名的奢华磅礴,这一场大雪,落在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柱上,更显出苍劲的浩大壮阔。
秦王看着这熟悉的宫廷楼阁,知道从今天开始,将再与自己毫无关系。
而奇异的是,他竟然并没有多么失落,反而像是卸下了什么一直压在心头的东西。
从今以后,他再不是秦王,不是那个曾被母妃和全天下寄予厚望、背负着整个西南的野心家。
他突然问“为什么不杀我”
“杀了你,让你那么凄美地死在她面前,以后成了她的白月光朱砂痣,以后都压在她心口”
皇帝冷笑“恶心谁呢你想得美”
秦王想过许多原因,却唯独没想过这个。
秦王轻扯唇角,像极了自嘲“你才是她的夫君,她一心向着你,又怎么会把我压在心口”
皇帝冷笑“她当然向着我,你算是什么,便是死了,在她心里也只能占指甲盖大小的阴影。”
秦王“那你还”
“但是指甲盖大小,也不行,一点阴影都不行。”
皇帝口吻笃定而云淡风轻“她心里只能有朕,只能为朕哭为朕喜,朕不会让任何人被她烙在心上。”
她是个傻姑娘,心里太干净,所以越是悲伤的、遗憾的,她越是记得深,也就更难过,更会感怀。
所以秦王、裴颜,他们都得活得好好的,就如浮光掠影掠过她心口,固然美,却美得轻描淡写、无动于衷,轻飘飘就吹过去了,不留下一点痕迹。
秦王无言,半响哑声说“我终究不及你。”
不及他心思深沉,不及他霸道强硬,不及他步步为营。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折首了。
秦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要把我圈禁在哪里”
“谁说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