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刺史站起来,见皇帝牵着皇后娘娘,举止极为亲密自然,不由心下暗惊。
都道帝后和睦伉俪,皇后受宠竟然已到这般境地那他准备的岂不是
乔安往四周看,见对岸渡口船只川流不息、搬运货物的脚夫和叫卖的商贩人来人往,极为热闹,一点没有她想象中的受灾地的愁云惨淡。
乔安悄悄拽了拽皇帝的袖子,皇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张刺史恭声谄笑“陛下南巡,临幸梓州,是我梓州百姓之幸,臣及诸位同僚已备好酒宴,请陛下娘娘移驾,尝一尝我梓州的特产风情。”
皇帝笑吟吟说“你有心了。”
张刺史连忙说“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职。”
于是乔安前脚从船上下来,后脚就被迎到了梓州府最负盛名的望仙楼。
望仙楼临湖而建,足有四层楼高,他们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酒楼各处挂满了艳丽的宫灯,丝竹旖旎,曼妙的舞伎翩翩起舞,空气中都填满了纸醉金迷的味道。
皇帝斜靠着软榻,指尖漫不经心转着据说是梓州特色的青竹酒,望着宴席上的笙歌曼舞,表情似笑非笑。
乔安看他这样就有点发怵,悄悄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了一点。
皇帝转过头,眯眼盯着她。
“”乔安又默默挪回来。
皇帝轻轻“哼”了一声,仗着桌案的遮挡,另一只手伸过去,捏住她的手。
“你这梓州府很是富庶祥和。”
皇帝一边揉着乔安的手,一边对张刺史慢悠悠说“看来朕把你放到这里做刺史,是做对了。”
张刺史拱手恭声答“臣日夜感念陛下的恩德,此乃为臣之本分,臣时刻不敢懈怠。”
皇帝说“然而朕在京城时,听说南方连绵暴雨,引发大水,百姓受灾严重,是怎么回事”
“确有此事,好在臣早有准备,早早就将灾民们疏散安置,如今梓州灾患已然缓解”
张刺史含蓄说“倒是益州梁州那边听说更严重些不过陛下南巡,龙气福泽,定会安然无恙。”
其他人纷纷应承
“张大人先见之明。”
“有赖陛下福泽,我梓州才能安然无恙。”
“正是,陛下洪福齐天”
皇帝很高兴“看来还是张爱卿能为朕分忧,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将来论功行赏,可要记你一大功。”
“臣惶恐,不敢居功。”
张刺史脸上喜色更甚。
皇帝和善散漫的态度让他松了口气。
原来他还怕皇帝是真要整治灾患,自己会因此获罪;现在看来,皇帝并无意大刀阔斧问罪,而只是借个名头,真正是来享乐的。
享乐好啊,梓州人杰地灵,最适合享乐。
只要把皇帝伺候好了,他的官途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张刺史当即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笑着逢迎说“陛下,臣有一义女,容貌绝色、才情出众,弹得一手绝妙的梓州小调,不如臣让她来,为陛下弹奏一曲助兴。”
“弹曲就不必了。”
皇帝懒散地对范斌招了招手,范斌立刻让人捧着一摞摞白纸过来,分发到每个人面前。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张刺史拱手试探“陛下,这是”
“朕初临梓州,看这里百姓安居乐业,繁荣富足,心里十分高兴。”
皇帝感慨说“所以朕想与爱卿们同乐,大家一起玩个游戏。”
众人觉得皇帝的爱好真是太不可捉摸了。
但是拍上级马屁是当官的必备修养,张刺史当即叫好“陛下与民同乐,臣等万分荣幸。”
“好。”
皇帝抬了抬手,范斌恭敬端来一个托盘,皇帝把酒杯放上去,范斌当即举着,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
“你们都看好了。”
皇帝指了指“这是一杯承载着朕的龙气的酒。”
众人“”
皇帝悠悠说“张刺史,你说,一杯承载着朕的龙气的酒,当值多少银”
张刺史回过神来,想都不想“陛下之物,当然是千金不换”
“答得好”
皇帝一拍桌子,看着张刺史,大为赞赏“朕很高兴,朕和你换了。”
张刺史呆住了。
这这这什么意思
“范斌,今晚你就把这杯酒送去张大人家中,换一千金回来。”
皇帝感慨说“千金不算什么,但是张大人这份心意,朕很是感动,朕不能让他失望。”
张刺史“”
张刺史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颤声说“陛下臣”
“别说了。”
皇帝对他压了压手,给了他一个“朕懂你”的眼神“朕都明白,爱卿。”
张刺史心中声嘶力竭不你不明白
“朕很感动。”
皇帝端起面前的一盘菜,放在托盘上,和颜悦色“所以朕今天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