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各方兵马已然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开拔进驻益州。”
“几十万军队调动,动静太大了,不说西南,突厥那边也”
皇帝转着佛珠,慢慢踱着步子,突然说“朕记得梓州那边,是不是今年大水灾情严重,还上书说要请国库拨款修缮广江堰”
裴颜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正好了。”
皇帝轻飘飘说“昭告天下,朕要南巡梓州,收拢灾民,亲自督查广江堰;你们趁机调兵,以护驾之名随朕同行三成人马,其他军队趁此避人耳目,走其他小路分批赶赴益州。”
裴颜猛地抬头“陛下,梓州离益州太近,一旦开战便是前线,您乃九五之尊,不可”
“朕打过多少年的仗。最不怕的就是打仗。”
皇帝很是平静,他甚至笑着说“就这么定了,朕走水路,正好先帝下江南时千金造的龙船仪仗还在库里吃灰,趁着都成碎木头前拖出来用一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裴颜看皇帝眉目淡淡,却是心意已决,只好抱拳“是,臣遵旨”
“你去传朕旨意,给几位将军”
皇帝突然转头看他“这个淑妃你还要当着不如抹了吧,你日后在军中忙起来,怕是也没有闲暇了。”
裴颜心头一动,他垂下眼,似恭敬状“臣谢过陛下关怀,但是这个身份最是能避人耳目,于大事部署上极为有利,臣暂时还腾得出手来,想尽可能为陛下分忧。”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死寂。
即使低着头,裴颜都能感觉到头顶皇帝漠然的注视,带着探究的冰冷和警告。
他不由地握紧拳,长长的睫毛掩下眼底一切晦涩的思绪。
虽然知道不应该,不可以,但是他还不想放弃。
皇帝盯着裴颜,眸色幽沉,不置可否。
这就是一头狼崽子,心狠胆大,剑走偏锋,却也什么都敢想敢做。
这是他当年最欣赏裴颜的品质,也不吝啬于给予他权力和野心,尽心培养出这一把锋利趁手的刀。
但是如今看来,心大的狼崽,即使足够忠诚,那种觊觎的眼神,也不会让人喜欢。
皇帝转着佛珠的拇指快了些,余光却瞥见纱帘后,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乔安踮着脚跑到纱帘后,小心扒着柱子,衣领处探出一个小小的白团子,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用同样悄咪又鬼祟的小眼神往这边瞅。
皇帝都快给她气笑了。
刚才心头的戾气突然就散了,他揉了揉额角,对裴颜说“你想当就当着吧,对了,朕决定教皇后武艺,你闲暇时也看着她点,别让她偷懒。”
裴颜不敢置信,随即面露喜色,他重重叩首“臣遵旨,臣定会好好看护娘娘。”
乔安听着,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什么嘛,还要找人监督她,她都答应会好好学了,难道她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吗
乔安一直这么觉得,直到五天后,她被从长垣猎场转道,连人带马车被一起拉上一架特别宏伟壮观的大龙船。
“什么南巡什么修堰”
乔安一脑门子问号“这么大的船什么时候开过来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秋狩完不得先回宫一趟那谁监朝啊还有”
“姐姐放心,这些陛下都安排好了。”
裴淑妃温声软语“姐姐只需要一起跟着去,只当是闲玩一场,陛下和我会保护好姐姐,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姐姐操心。”
乔安迟疑“这不好吧,我这个皇后总也得做点什么吧。”
裴淑妃笑得明艳“姐姐若是能精通武艺,保护好自己,那陛下和我就彻底放心了。”
乔安顿时很积极“行啊,我这就练,不是我说,就咱这天赋,什么三千剑法九阴白骨爪,那都是白给,说会就会。”
裴颜最喜欢看她活泼的样子,见她眼睛亮亮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心里像是有一汪清水泛起涟漪,漾着说不出的甜意。
他笑得眼睛弯弯,艳丽的眉目越发勾魂摄魄。
裴淑妃把乔安拉到甲板上,这里特意空出一块地方,清风拂面,能遥遥看见后面紧跟着的逶迤的船队。
乔安深吸一口气,习惯性地代入八百米跑前的自己,就开始在那里活动手脚,一边跃跃欲试“咱们先练什么是不是要给我根小木剑学剑法”
裴淑妃温柔说“练武最讲究基本功,姐姐在练剑法之前,得先扎马步。”
乔安愣住了“扎、扎马步”
“正是。”
裴淑妃轻松摆出姿势“您照着我这样扎,只有练好下盘,出腿才能稳,更不会被人轻易破防。”
乔安挠了挠头,知道裴淑妃说得有道理,她学着裴淑妃的姿势慢慢蹲下,双手搭在一起,手心向下,腰板挺直,直到深蹲。
这个姿势真的一言难尽。
乔安虽然有一身不科学的怪力,但是其他的身体素质也就那样,没蹲一会儿就感觉腿上的筋在隐隐酸痛,她问裴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