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作困兽之斗,而是往门外跑去,试图夺门而出
若是她试图抢回武器,厮打之中,面临生命的威胁,对方很有可能会在情急之下射击,那种情况下大概率会打中她的躯干,可她如果转身逃跑,一个普通人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心理建设扣下扳机
砰
子弹穿透黑暗,命中了丝袜包裹的小腿,在精致刺绣的旗袍上绽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吴曼卿的身体依照惯性地往前栽倒,还没等痛楚传到中枢神经,她被抓住衣领,往后用力一抄
枪声一响,外间传来哗啦啦的椅子翻倒的声音,有人一边往里闯一边呼喝着“放什么枪放什么枪”
“不是说逼供吗,哪能还直接组特了”
房门骤然被推开,光线涌入,昏暗
的杂物间一目了然。
潮水涨落,风雨呜咽,推门时的气流令烛光剧烈地晃动,光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而本该是肉票的少女死死勒着绑架者的脖子,用枪指着她的脑袋,见到来人冲过来时,将枪口对准了这边,手很稳。
“这就是专业人士吗”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整间屋子,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气势汹汹冲进来的两个混混,脚步像是生了根一样,不由自主地站住了。
像他们这样混道上的,一向讲究气势,这种时候是一定要先镇住场面放狠话把对方吓破胆的,可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们二人自认为是豁出去烂命一条的喋血硬汉,但再不要命的人,也会怕邪乎的。
这就是邪乎的。
暴雨打在茅草与瓦片堆成的屋顶上,这间民居仿佛随时都会被雨水淹没。
吴曼卿面色惨白,一手捂住大腿正在汩汩冒血的伤口,一手试图掰着白茜羽的胳膊,咬紧牙关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狠厉。
虽然她并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但她想不通为什么虞梦婉会有这样的身手,也没有料到自己眼中这个被人利用完就扔掉的小卒子,竟然有着这样果决到令人感到可怕的性格
她受过很严格的训练,但此时,却的确没有一招就能杀死对方的手段,吴曼卿浑身因为疼痛与死亡的恐惧而微微发抖,不过她知道最后的胜利仍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是狗急跳墙的反扑罢了,看看是谁笑到最后她捂着腿部,如此告诉自己。
“虞小姐,吓唬人啊”她忍着痛,用方才一贯镇定的语气说道,“怎么,会开枪了不起啊你跑不了的再说了,你敢杀人吗这玩意儿很危险的,弄不好把自己伤了你先把枪放下,有话咱们好好说不行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向着那边愣着的两个混混使眼色。
那两个混混也缓过神来,再瞧对方不过是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立刻便咋咋呼呼起来。
“什么玩意儿,跑到你三哥面前来撒野”
“放下,听见没,我让你放下”
“你他妈给你脸了”喊了几声,对方没有反应,左边那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骂了一句,从旁边拎起一根铁钎,作势要冲过来,刚一助跑,枪口随即稳稳地瞄准了他,他色厉内荏地架了一会儿,又退了回去。
虽然对方听说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这边则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只要她第一枪没能打死人,另一个人扑上去轻轻松松就能将她制服。至于第一枪一个小姑娘,就算她摸过枪,枪法也有限得很,提前有了防备的情况下,最多是运气不好挂个彩。
但运气这个东西说不准,要是有人能先去引开她的注意力的话很遗憾的是,这两个混混都是这么想的,于是一时间之间,情势就僵持在这里。
愈演愈烈的暴雨中,白茜羽的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等那边的两个混混不再叫喊了,才平静地说道,“劳驾,能不能透露透露,到底是谁在找我啊”
吴曼卿冷笑一声,正要出言嘲讽,便觉太阳穴被顶得一痛,身边少女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很晚了,雨还下得很大,不好叫车子的,我晚饭也没吃大家都很累了,是不是你看,我平时也对你挺好,给你送夜宵,和你聊天解闷,大家都是邻居嘛,互相理解一下,好不好”
一丝寒意,顺着吴曼卿的尾椎爬升至头顶,令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人
怎么回事啊
沉默中对峙的空间中,几欲令人窒息。片刻后,还是吴曼卿咽了唾沫,艰难地开口道,“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总部下的令,要抓捕一个叫虞梦婉的女人,除了身高体貌之外,还说是曾经傅家大少爷的未婚妻,读过新式女中,还有”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白茜羽静静地听她说完,还没有什么动作,那边等得不耐烦的混混又聒噪起来。
“放下枪吧,举着怪累的”
“一个小娘皮,还蹬鼻子上脸了”
“好,够劲,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信不信待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