娌分配活计时,也总是能挑到轻省。
那老者听完阿彬的话,看着宗泽很有兴味儿的追问道“还真如你所料。那么,你觉得这冯二嫂可怜吗”
宗泽想了想摇头道“万事皆有因果,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学生倒不同情这冯二嫂。”
“哦,此话怎讲说来听听。”那老者问道。
宗泽道“这冯二嫂本是占理一方,可是,她不会收敛自己的脾气,甚至不辨善恶。小生观方才劝解之人,刚开始还真是好意,但这冯二嫂却是不管不顾的乱骂一通,生生的将有理折腾的没理。须知,这世间只是,对错固然重要,但做人也要会做了啊。况且辨善恶跟会做人一点也不冲突,那冯二嫂如果稍稍知道礼让于人,也不至于将自己弄到众矢之的的境地了。”
那老者闻言,点点头,这小娃娃有意思,竟然能如此明辨是非。
“那,照你所言,那冯三嫂倒是没有错的”那老者继续追问道。
宗泽听了老者的问话,立即正色道“当然不是,那冯三嫂的错跟冯二嫂相比,那是天上地下了。那冯三嫂,精于心计,且不用在正道上,实非善人。这冯二嫂如果说是人情练达上有问题,那冯三嫂就是心术已坏,已经失了人之善的根本哪。”
老者听完宗泽的话,笑着赞许道“不错,不错,小小年纪竟能如此通晓事理,难得啊,难得啊。”
赞完,那老者问宗泽道“老夫观你言谈,应是进过学的。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读书”
宗泽听了,将本就笔直的身板挺得更直了“回老先生,学生姓陈,名宗泽。我之前在风白县的城关书院读书。”
那老者一听,捻着胡须问道“哦,你之前在城关书院读书,那现在不在么现在在哪读书”
宗泽听了,对着老者正色道“是的,学生现在已经不在城关书院读书了,因着一些事儿,城关书院的许山长让我暂时先离开书院一阵子。”
那老者听了宗泽的话,若有所思,眼前这少年可真有意思;说起自己被书院劝退,大大方方的,毫无羞愧之心,看来,是必有隐情的。
自自己回乡以来,长日漫漫无事,也颇是寂寞,今天见到这娃娃有意思的很,于是就命那阿彬过后好好打听一下这陈宗泽的来历,就算是解解自己的好奇之心好了。
宗泽他们饭吃过了,看天色已是不早了,林高瑞还想在外逛逛,于是就急着拖宗泽走。
宗泽赶紧对着老先生告声罪,就辞了出去。
宗泽跟林高瑞逛了一圈后,逛到了城隍庙,正要进去时,林高瑞想起自己在韩木匠家给妹妹订的一套小玩意儿忘记拿了,就将林禄儿支去取。林禄儿想着这里还好,于是就叮嘱两人不要乱跑,等他过来,再一起回家。叮嘱完后,就返身去韩木匠家取东西去了。
城隍庙这里常年都有人在说书,宗泽他们来过两次。宗泽对这种声情并茂的说书很是感兴趣,林高瑞却是喜欢凑热闹,两人也算是殊途同归。
两人走进大殿,正听着呢,突然,大殿的大梁晃动起来,桌椅也是震动不已,殿中众人先是愣了一下,突然继而惊慌失措的往殿门奔去“不好了,地龙翻身了。”一时间,大殿里乱成一团。
宗泽也连忙拉着林高瑞往外冲去,看样子是地震了。但现在人挤人,也吓死人了,宗泽快速扫了眼,拉着林高瑞往人少的地儿走去。
正往外走着呢,宗泽突然发现,先前在面店里见到的那老人也在殿里。而且是倒在了地上。宗泽连忙走过去,拉起他“老先生,可是受伤了,走,学生扶您出去。”
边说边跟林高瑞两人将他拉了起来,那老者咬牙站了几次才站稳,看样子,他的脚受伤了。
宗泽林高瑞两人毕竟身量不高,在一片慌乱中扶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走起来还真是有点艰难,突然,一根梁柱掉了下来,差点砸到人,本就惊慌的人群更是乱成一窝粥,大家蜂拥往前挤去。
宗泽他们差点被挤倒了,好容易挤得快到殿门时,又一阵震荡来袭,大殿的门扇倒下来了;这下,要出门的人,都要爬过大门才行。
宗泽跟林高瑞已是累的汗流浃背,在这混乱的人群中,要将个老人拖上高高倾斜在地的门扇,实在不容易。
拖了几次都没成功,又一次震动来了,这时候在这儿更是危险,梁上不时有东西掉落。大殿的门梁又一次坍塌。
那老者一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没道理让两个娃娃陪着自己等死吧。
于是催促道“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
宗泽满脸油汗,混着灰尘,原本清俊的脸都辨不出颜色了。
宗泽的倔脾气来了,没道理都走到门口了还走不出去了;于是,宗泽顶着大花脸道“老先生,您放心,我们必是要将您带出去的。”
说完,宗泽急促的对林高瑞道“大表哥,这里面大家都急着逃命,没工夫管我们,你先出去,看看禄儿哥来了没有。”
林高瑞有点不放心宗泽,犹豫了一下,宗泽急得低吼道“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