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年今年一百五十岁,筑基寿二百,以他的修为和灵根,基本已经没有进阶金丹的可能了,更甚至连进阶筑基中期的可能性都很小。
但修士体内灵力充沛,身体机能比普通人强壮许多,筑基期虽不能容颜永驻,但他看上去就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模样,甚至比听鹤山庄的庄主何乾还要年轻一些。
这便是修行的好处了。
“原来是雍璐山的高徒,老夫有失远迎,小女确实在家,可惜你也看到了,家里出了事,怕是帮不到你什么忙了。”
卞春舟闻言,心里却很惊讶,他刚还在疑惑姜迎师姐为什么没回家吊唁,现下师姐就在家里了,如此一来,他可能真的是多想了。
“姜伯父说笑了,是我们来得不巧,可惜我目不能视,故而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门口挂的白幡。”
卞春舟直接一个惊诧扭头,朋友你说话怎么突然这么直接
修士陨落,若有亲人在世,都会在家门口挂上灵幡,这样路过的修士就会知道,这里有一位道友去世了,根据修士陨落时的修为境界,灵幡的种类也有所不同。
如果姜家正经办丧事,此刻应该挂炼气灵幡,哪怕闻叙目不能视,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闻叙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说来,可听在姜丰年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云霞门的人可以随意打发了,但雍璐山不行,更何况人还有个合体师尊。
合体期神尊啊,他一辈子都没见过,有些人却能凭借天赋一步登天,姜丰年唏嘘不已,想到自己两个女儿如今的境地,他心里自然是百味杂陈。
“实不相瞒,我大女儿宝珠因灵根受损而亡,死时已经与普通人无异,故而老夫才做主没有挂灵幡,以免过路的修士进来上香,说老夫弄虚作假。”
姜丰年这解释虽然勉强,但好赖也说得通。
云霞门的人原本想要离开,此刻见他出来说话,其中有个年纪轻的少年脾性急,此刻没忍住又冲了过来“那空棺呢空棺你怎么解释”
此时此刻,闻叙三人只需要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就够了,卞春舟甚至还灵性地补了一句“什么空棺”
姜丰年眉间怒意一闪而过,但这怒意显然是冲着云霞门去的,但又因为雍璐山弟子在场,故而没有表现出来“就像你们说的,如今天气不好,小女最爱漂亮,因为没有驻颜珠,所以老朽在后院请人摆了寒冰阵。”
众所周知,寒冰阵非常霸道,哪怕不在阵中,也能对普通人造成伤害,姜夫人是普通人,故而不把寒冰阵设在灵堂里,也算情有可原。
又是一个很勉强,但也算说得通的说辞,比之姜夫人,很显然姜丰年的段位更高,行事也更加周全,至少此刻云霞门的人无话可说了。
领头的炼气五层闻言,犹豫片刻,又将驻颜珠掏了出来“姜伯父,还请您收下。”
闻叙悄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一幕,就在姜丰
年勉强要接过驻颜珠的时候,忽然开口“既是姜迎师妹的亲姐,怎么会好端端灵根受损而亡姜伯父,若你有难处,不妨直言,我们三人虽修为不济,但雍璐山决不会见不平之事坐视不管。”
姜丰年心里疑惑起来这三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他对大宗门并不十分了解,阆苑城虽坐落在雍璐山脉脚下,但他不过一介筑基,能送亲女进云霞门已是他能力的极限,雍璐山这等大宗门,若不是姜迎自己有机缘,他恐怕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可哪怕他并不十分了解,也知道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的差别,难不成aheiahei被发现了他心下惊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而也正是他的犹豫,让闻叙的话问话更加站得住脚修士的灵根,如同性命,毁人灵根无异于杀人,姜伯父你大可以讲出来。”
这话是什么是把姜丰年架在火上烤,还在狂踩隔壁云霞门的雷区
就连一向直脑筋的陈最都察觉到,这话一出,那边的三个小炼气眼睛都气红了,特别是修为最低的那个三层,若不是被人拉住,怕不是已经冲到闻叙跟前了。
但哪怕他人没有冲过来,尖锐的话语已经直冲脑门“放屁大宗门就可以随便编排别人了吗大师兄对宝珠师姐不知道多好,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宝珠师姐”
卞春舟听完,第一反应居然是什么修仙界居然也有掏心派恋爱脑
“小师弟,慎言。”
旁边的师兄要去捂嘴,这位小师弟却好像完全豁出去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任由他们给大师兄泼脏水吗当初若不是宝珠师姐非要去探那个秘境,大师兄也不会陪她去大师兄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他灵根完好地回来了”
哇哇哇,这是他们能听的内容吗这位小师弟似乎心里怨愤极深啊。
“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怪罪大师兄,但不论是三师兄你还是四师兄,都是怪他的知道宝珠师姐死后,你们还逼大师兄去寻驻颜珠,他的伤才刚刚好一点,这次回来后不仅境界跌落,怕是还要影响之后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