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看见大黑了,是不是。”顾兰时抱着孩子逗。
大黑靠近,谨慎地用鼻尖在星星穿了小袜子的小脚上嗅嗅,像是在熟悉味道。
星星小嘴巴咧着,一直在笑,看见大狗很高兴。
顾兰时其实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儿子一笑,他也忍不住笑起来,于是抱着孩子和大黑玩耍。
不知什么时候,灰灰和灰仔也跑进来,它俩一进来,屋里顿时变得嘈杂,狗叫声哼唧声不断传来。
星星太小了,对大狗实际没有任何认知,只要熟悉的人抱着他,就以为是在玩。
没多久,太阳从阴云遮挡中露出一点光,不是很暖和,见天有放晴的迹象,裴厌就放心了,进屋拿了钱去买肉。
大锅里咕嘟咕嘟滚开,肉汤飘香,里面萝卜块已经煮的软而透明。
顾兰时大勺一舀,先把透软的萝卜块子悉数捞进汤盆和刘大鹅的大碗里,随后又用一个深口陶罐,捞了几根没剁的肉骨头进去,添了肉汤,让裴厌提进堂屋,放在燃着的泥炉上。
刘大鹅向来不和他俩一起吃饭,想想对方一个人没有拘束,也痛快,于是他朝外喊道:“刘哥,锅里还有骨头,你就在灶前吃,灶膛里有火,坐在这儿也暖和。”
“知道了。”刘大鹅答应一声。
等顾兰时端着碗筷离开之后,他才进去。
裴厌不是吝啬的性格,给刘大鹅倒了一碗酒,让他在灶房喝酒吃肉。
一大碗肉汤和萝卜块,香的什么似的,锅里还有两根带肉的排骨,浊酒虽粗,刘大鹅一年到头却喝不了几次,他小口抿一下,黝黑朴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感激。
以前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在主家喝酒吃肉,裴厌和顾兰时心好,吃什么都会给他分一点。
其实不止对人,想起刚才裴厌给狗食盆里倒的东西,他眼尾褶皱聚在一起,忍不住笑了下,狗也吃的是肉汤和萝卜块,泡了糙馒头,全都埋头狼吞虎咽。
说起来,这三只大狗,比一些人吃得好多了,他干了大半年,一开始看着给狗喂鸡蛋喂肉,又是心疼东西又是羡慕。
如今连他家里也沾了不少光,就没那么羡慕狗了。
堂屋,陶罐放在泥炉上,用小火煨着,里头的肉汤始终都是热的。
裴厌喝一口酒,就捞了根排骨在手里吃。
顾兰时也是如此,上回的梅子酒还剩一些,他倒了半碗,酸酸甜甜的,酒气不是很重,配肉骨头正好。
星星睡觉了,不用哄孩子,两人心满意足,慢慢喝酒吃肉,时而说两句闲话,一点都不着急。
“这梅子酒好喝。”顾兰时喝完半碗,又吃了肉,没一会儿脸颊浮现胭脂般的红色,只觉浑身暖洋洋的。
裴厌咽下嘴里的肉,笑问道:“下回去府城,再买一坛,那家酒坊还有山楂酒和桑酒,山楂酒偏酸,桑果子酒偏甜,你想喝那种?”
顾兰时想一下,说:“山楂酒,酸酸的,肯定开胃不醉人。”
“要不两种都买上一坛,都尝尝。”裴厌说道。
“好。”顾兰时又给自己倒半碗,笑着端起碗,示意他碰一下。
裴厌脸上笑容一下子变大,端碗轻撞响,一高兴仰头就喝完了。
第218章
寒冷让人心生畏惧,暗沉沉的天,鹅毛大雪簌簌而落,时而有风声呼嚎,却吹不动落满树枝和屋顶的厚雪。
泥炉中,正燃烧的柴火噼啪轻响,火光轻晃,炉上陶罐冒着热气。旁边桌上的茶壶被掀开盖子,小葫芦瓢舀出一瓢滚水,倒进茶壶之中。
端起轻晃一晃,红色茶汤在壶中渐渐漾开。
顾兰时盖好茶壶盖子,笑着倒了两碗茶,说:“这茶汤颜色亮,味儿也浓。”
炕上,裴厌半靠半躺在炕头,星星趴在他胸口,咧着乳牙还没长出来的小嘴巴笑。
“回头再买点别的好茶叶尝尝看。”裴厌忙着和孩子玩,没忘了搭腔。
见星星侧了侧脸,肉脸蛋紧贴着他胸口,小手动了动,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一副想睡觉的模样,他眼中笑意浮现,一动不动,怕打搅了儿子入睡。
有孩子了,怕天太冷冻着星星,白天炕也烧得热乎乎。
见星星小脸蛋蹭蹭爹爹的衣裳,找了个舒坦的姿势,随后闭上了眼睛,顾兰时把开了一条缝隙的房门关好。
想起什么,他拿起箱盖上放着的毛皮手套,戴上后把陶罐还有泥炉提起来,拎到门外堂屋,朝西边屋子喊:“刘哥,陶罐里的水开了,你自己倒茶喝。”
听见一声答应,他回身进屋,又把房门关好。
家里只有一个泥炉,雪下的这样大,去灶房烧水不方便。刚才给星星热乳果,就把炉子和陶罐拎进了屋里。
放在堂屋的话,两边都好去舀水。
摘掉手套,顾兰时转头就看见星星听见动静又睁开眼睛,像是困极了,又打个小哈欠。
“不睡啦?”他笑着轻声说一句,星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