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含笑。
“星星真厉害。”顾兰时一边喂一边笑眯眯夸。
孩子吃饱之后,裴厌出去忙了,顾兰时吃完包子,抱着儿子在屋里玩耍,给他转风车和吉祥轮。
星星已经能注意到亮丽的颜色,大眼睛盯着被吹转的风车看。
灶房门口,裴厌转着看了一眼,周淑云已经把鸡块倒进锅里,手上忙不开,就让刘大鹅给她抱了一抱柴火来。
鸭块昨天已经蒸好,今天上锅热一热就行。
昨天裴厌和刘大鹅已经把杀鸡宰鸭这些见血的活干了,省得让客人看见一地毛和血。
今年新养起来的十一只公鸡吃得差不多了,还余一只健壮的公鸡,这只公鸡认人不乱啄,红冠彩羽,站在鸡窝上面打鸣的时候,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倒叫顾兰时和裴厌舍不得杀了,时不时还会把它放出来,让在菜地和前院小菜地里溜达捉虫。
夏天那会儿各种虫物多,好在种菜前裴厌弄了些药草磨粉,撒进土里,没有害虫灾,蛐蛐蚂蚱也有,他俩隔几天就会放二三十只母鸡和公鸡一起刨土捉虫。
大黑很聪明,不会让鸡啄菜叶子吃,母鸡放的多以后,它赶着灰灰和灰仔一起看管,就算依旧有菜叶被啄,也没有太大损失。
灶上的事有周淑云,裴厌不再管,到后院铡草喂猪和驴去了。
顾兰玉和顾兰秀一同进门,顾兰时惊喜万分,原想着两个姐姐该不来了,路上那么难走。
苗秋莲离得近,半上午就先领着竹哥儿和花惜霜,等张春花和李月来了后,让她俩去灶上帮帮忙,毕竟是外孙的满月酒,就算雇了人在做饭,那么多菜呢,不能马虎了。
星星已经穿上新衣裳,顾兰玉和顾兰秀一进门,就把做好的虎头帽虎头鞋给小外甥换上。
因星星没睡,小胳膊小腿扑腾不停,一看就有劲,大眼睛黑亮漂亮,比刚生下来时胖了也白了,不再红扑扑皱巴,十分惹人喜爱。
顾兰时把他抱在怀里,不断有人接过去抱一会儿。
星星今天很给面子,谁抱都没哭,睁着大眼睛到处乱看,时而用小手把虎头帽抓歪,嘴里咿呀咿呀,不知在说什么。
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方红花进门时,看见曾外孙,乐得直夸模样俊。
竹哥儿可稀罕小星星了,一直听的乳名都是什么狗儿驴儿的,星星这个名儿一出来,简直像朵花一样,分外好听。
只是大人要抱,他插不上手,遗憾在旁边看着。
星星有和顾兰时相似的地方,但更多还是像裴厌,尽管才一个月大,已经能看出漂亮的眉眼。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顾兰瑜告诉他的那些闲话,说裴厌小时候其实长得可好看了,满村都找不到他那么俊秀的小汉子。
顾兰时和裴厌成了亲,他也曾疑惑过,长得那么凶,哪里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再说了,没事盯着哥夫像什么样子,因此不大留心,见惯了之后,也不觉得裴厌凶恶了。
谁知眼下越看星星,越叫他觉得那些闲话是真的,这小模样,长得那么像裴厌,或许裴厌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竹哥儿自己坐在那里吃蜜饯干果子,一边暗自琢磨,末了赞同似的点点头,只觉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想什么呢?”顾兰秀一戳他脑门,只觉好笑,幺弟从小就这样,她总觉得呆头呆脑的,小脑瓜里头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竹哥儿哪能说自己在想这些,笑着糊弄过去。
“真是,怎么就会傻笑。”顾兰秀说完,就看见她娘瞪了她一眼,于是笑着摸摸竹哥儿脑袋不再说他傻了。
都是自己人,吃饭喝酒都没瞎客气。
昨天下雨,裴厌没让刘大鹅回去,今天跟着一起吃酒。汉子在堂屋摆了一桌,顾兰时和其他人都在屋里。
苗秋莲给外孙挂上长命锁,说了几句吉祥话,有了这长命锁,他们星星就能平平安安长大。
人多,外头还有划拳声,星星睁着眼睛到处乱瞅,瞧着有点懵。
客来时高高兴兴,走时酒足饭饱,即便路难走,也不妨碍好心情。
裴厌送完客后,见刘大鹅还在,菜肉都有剩的,就让他拣几样送回家,尤其有肉的,至于没剩几筷子的,就不要带了,太寒碜。
刘大鹅今天跟着喝酒吃肉,本就很满足,一听还能给家里拿些,心中又腾起千恩万谢。
周淑云便拿碗给他折了几样菜,让用竹篮提回去了。
“周姐姐,拣没打动过的吃,锅里不是还有鸡汤,趁热舀一碗,暖暖。”裴厌又嘱咐周淑云两句,让她也挑好的去吃。
顾兰时没沾酒,梅子酒也没喝,见裴厌进来,眼睫微垂,抬眼蒙了一会儿才定定瞧着他,他就知道是喝多了。
“擦擦。”他拧了热毛巾递过去。
裴厌没说话,坐在炕沿擦脸擦手,腰背微弯,不再直挺,渐渐的,放松下来之后,他眼神越发迷蒙,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微醺。
“漱漱口。”顾兰时又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