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窝在蒋玉兰的怀里,啾啾的目光落在胡文保和胡文朗的手上。
看着一粒一粒的瓜子从他们手中剥开,啾啾就立马主动又自觉的捡回来,塞进嘴里。
然后就看着下一个舅舅。
两个舅舅一个跟着一个,啾啾的小嘴就没有停下,瓜子仁一粒接着一粒的塞进嘴里,满口酥香。
自己炒得瓜子,格外干,稍稍撒了一点点盐,不嫌太咸,也不显得寡淡。
胡文朗手中最后一粒瓜子剥完,任由啾啾取走,这才十分不舍的拍了拍手。
啾啾立马抛弃了他,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胡文保手中。
胡文朗瞅着胡文保手中那最后四五枚瓜子,一脸艳羡,若是换个不知道的人来,还以为他得是有多馋,看着几颗瓜子竟然都能馋到这个程度。
胡文保手中动作也就更慢了,专注得享受自己独有的投喂时光,看着啾啾吃瓜子,小腮帮子不断咀嚼着,眸子闪亮闪亮,满足极了。
只可惜,在啾啾那急切的目光中,他手里那几枚瓜子也撑不了多久,散落一小把的瓜子壳,在啾啾失望的眼神里,“艰难”开口,“没有了,我们改天再吃。”
啾啾大病初愈,这种瓜子又燥又败胃口,尤其是还十分坚硬不好消化的东西,自然是不敢给她多吃的。
啾啾蔫巴巴的窝回了蒋玉兰的怀里,顿时没了刚刚的兴致勃勃。
以为啾啾困了,胡文保他们的注意力终于稍稍的转移了,“这次的事情,可是实在太感谢戈忱了,如果没有他,肯定也不会有现在的啾啾。”
听到“戈忱”两个字,啾啾莫名觉得有一点点的熟悉,扭头看过来。
蒋玉兰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啾啾记得吗是戈忱哥哥救了你,将你从湖里捞上来的。”
啾啾眨了眨眼,觉得熟悉的不应该是这方面。
“戈忱的事,我们怕是帮不上什么忙。”胡文保皱眉。
蒋玉兰摇摇头,她自己就是地主家的女儿,如果不是啾啾外公
胡文保摇摇头,“我马上毕业,咱们家也能稍微轻松一点,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接济一下戈忱家里人,再帮他们打听打听情况。”
胡文朗闻言还是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什么。
“那大学生名额”如今的大学生都是举荐制度,可胡文保的成绩在整个县城都是最好的。但是,有时候,未必就是要用成绩说话。
只是她作为胡文保的母亲,就足以让无数人诟病,将他的名额拽下来。
胡文保笑道,“高中毕业已经足够了,我打听了好几个工作,高中学历都刚好。”
他顿了顿,才摇头对着面上有些内疚的蒋玉兰说,“妈,我要上的大学不是这样的。”
他很聪明,想得也更多。
如今的工农兵大学生几乎受到所有人的追捧,可他却不认为这样的方式能教育出什么真正的人才,与其为了一点“金门面”费尽心思的去琢磨拿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不如来点实际的。
蒋玉兰脸上原本因为啾啾而扬起的笑此时都淡了,她低叹了一口气,“是我拖”
“娘”胡文保直接打断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没有您,哪儿有我。”
没有蒋玉兰前半生近乎是拼死的辛苦干活,想方设法的琢磨找吃的,哪里有他们兄弟几个长大的机会更何况是还要上学,甚至一步步上到今天
他不让蒋玉兰再想这些,去逗啾啾,“乖啾啾,舅舅马上就去上班,给你买奶糖。”
“奶糖”,啾啾的脑袋一下子就抬了起来,去看胡文保。她知道,刚刚那甜丝丝奶香十足的糖果就是“奶糖”,她带着几分矜持,可依旧有些迫不及待的点头,脆生生的声音里都仿佛含着糖,“好。”
胡文保满脸都是笑意,一双眸子里都是惊喜,“啾啾会说话了。”
蒋玉兰也激动不已,抱着啾啾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胡文朗嫉妒得差点哭了,啾啾说得第一个字竟然不是对着他说的
明明他才是啾啾见到的第一个舅舅胡文保竟然用一颗奶糖将啾啾骗走了
“我也给啾啾买糖,买奶粉,买饼干”
他咬牙切齿,这两年他已经跟着人琢磨了不少东西,也算是知道些门道了,他就不信,他还不如胡文保那个书呆子有本事。
虽然不知道饼干是什么,但是下意识的,啾啾还是觉得应该是好东西,努力端着“上位者”的微笑,对二舅舅给了个肯定的点头。
胡文朗眼睛锃亮,连忙去拍旁边的蒋玉兰,“娘,你看到没,看到没,啾啾对我点头了。”
他也还是个半大小子,可那力气可是半点都不弱,这激动的拍下来,蒋玉兰气得一巴掌推了回去,“去去去去,明天不用上工啊”
胡文朗干咳两声,“娘,明天”
“不行。”胡文朗的话还没有开头,就直接被蒋玉兰面无表情的打了回去。
胡文朗
他瞅了一眼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