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压低声音“原来三叔你也听说了吗”
他一愣“什么”
宏煜让下人们都出去,一脸凝重道“昨日你得罪了宋先生,今日我听到风声,已有人磨刀霍霍,扬言要断你一条腿呢。”
“谁”宏敬宗大惊,霎时五官拧起“她不过是个幕宾,居然敢要我的腿”
宏煜叹气“你哪里知道她的背景,且不说人家在赵御史身边多年,有的是人脉,单说她们院儿里那个林阿照,武艺超群,连捕快都不是她的对手,你今日没发现有人过来踩点吗”
宏敬宗细细一想,顿时惊出冷汗“的确有个圆脸的丫头在门外鬼鬼祟祟盯着我看可这里是衙门,她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行凶不成”
宏煜摇头“那原是个江湖人,萍踪浪迹,留在此地无非为了保护赵意儿和宋先生,若真要弄你,凭她的身手,别说我们防不住,只怕连她下手的证据都抓不到,你这条腿可怎么办呐三叔”
宏敬宗被他唬得脚软,扶着箱子坐下,憋了好一会儿,怒声骂道“哼我怕什么晚上多叫几个家丁守在窗下,谁敢来,一棒子打死算数”
宏煜笑着拍拍他的肩“三叔好气魄,我拨两个衙役给你,有事你就大喊,我们都在呢,医馆离衙门也不远,放心。”
“”
宏敬宗这下什么兴致都没了,晚上饭也不吃,只顾精心挑选家丁,作势要蛮干一架“我看她有多大本事,两只手能打得过几个壮汉”
宏煜没搭理,随他去,等睡了一觉醒来,偏房竟已人去楼空。
宏敬宗留了张字条,说临时有急,务必要走,改日再来看他。
宏煜笑得前俯后仰“三叔诶,好歹让侄儿送一送啊”
倒跑得比兔子还快。
宏敬宗溜之大吉,留下一个烂摊子还未收拾。
衙门众人闻得宋敏身世,有的作壁上观,有的退避三舍,纷纷疏远,不与她来往。宋敏心无杂念,照常在典史厅办公,照常与同僚们说话,人家不理她,或给白眼,她自己笑笑,也不在意。
这日下午她正往县丞廨去,穿过大堂后院,瞧见两个书吏正在相互推搡,一个说“上回便是我替你去的,这回该你替我了。”
另一个说“大人上次分明叫的就是你,何故推脱给我反正我不去”
“你跟宋先生来往最多,我又不熟”
“呸,什么来往你不要乱说”
宋敏心下了然,正欲开口,这时看见梁玦从后面缓缓走近,盯着那两个书吏,冷声问“你们很闲是吧”
“梁先生”
他目色阴沉“脚上穿金鞋了,还是大人叫不动你们了,不如二位歇着,我去传话如何”
“不敢不敢”
宋敏心里静静的,提步上前,那二人见了,忙说她来得巧,宏知县正找她谈事。
宋敏点头应下,转而望着梁玦,开口打了声招呼“梁先生。”
话音刚落,他转头走了。
曹克恭拿着六房主事的呈文来找宏煜。
“大伙儿对近日的流言十分困扰,已经影响日常公务,因而想请大人拿个主意。”
“搁这儿吧。”宏煜看也没看“等我有空再说。”
曹克恭迟疑片刻,不便多言,放下呈文离开。
又过一日,县里的乡绅们相约来到衙门,也因此事要找知县施压。
“请各位老爷在小花厅稍等,”宏煜吩咐童旺“我这里有事,忙完便过去,你且好生招待着,上最好的茶。”
“是。”
说着搁下笔,又吩咐书吏去把赵意儿、曹克恭、六房主事和幕官们都叫来。
小花厅就在签押房隔壁,这边的窗户开着,幽凉凉,风吹得纸张作响。他把昨日的呈文粗粗看过一遍,与心中所想无异,于是笑了笑,这时众人到了,乌压压地立在厅内。
宏煜起身绕过案桌,目光扫下去,点头说“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要让宋先生离开衙门,我也不是不同意。”
他回身拿起一叠案牍,是衙门里誊抄留存的过往公文。
“只是她走了,你们需得推出一个人来,能及得上宋先生十之六七即可。”宏煜说着,将文书拍在六房主事的胸前“好好看看,谁有这个本事,此刻便站出来。”
厅内静静的,半晌才有人开口“回大人,我们并非质疑宋先生的能力。”
宏煜道“在衙门里做事,我只看能力,不论其他。”
“宋先生出身风尘,如今人尽皆知,我等公门中人岂能与青楼女子朝夕共事传出去起不荒谬衙门威严何在,百姓如何信服”
“她已经为朝廷效力了十年,过去十年还不够让人信服吗”宏煜眉头拧起“青楼出身,至刑幕大席,如此传奇,满天下官署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我捧着供着还唯恐不及呢”
“大人,我们也是为了衙门的声誉”
“你前日抱着妓女吃酒时怎么没想过衙门的声誉”
“”
宏煜从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