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匣子的嫁妆,都是些珍宝首饰,还有一些黄金银两。虽说皇帝赏赐的和内宫局送上来的不能带出去,但这么多年下来,她私库里也十分可观,专门让南书挑了没有宫廷造印的,反正她也没女儿要充嫁妆,送给南竹,也是替她自己和原主全了这份情谊。
眼见着满脸泪痕的南竹依依不舍地走出宫门,跨上马车,乔虞抬头看着面前硕大巍峨的宫门,许久才幽幽叹出一口气来。
南书那帕子抹了抹泪,哽咽着道“主子,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到底是宫门重地,在此待久了难免显眼。
马车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乔虞垂眸应了一声,转身回灵犀宫。
坤宁宫那边的消息直到晚间才传过来,据说皇后拖着病体,当众大大责骂了安嫔一番,甚至只凭着几个宫女的证词,就将安嫔禁足于长春宫中,口口声声“往日见母后看重你,便只当你是个好的。万万没想到你竟包藏祸心,随手便要残害他人的性命,安嫔,你不光无视宫中规矩,更是枉顾太后对你的一番提拔。她老人家这般喜欢你、抬举你,你却生了这等恶毒的心思,待本宫回禀了太后,定不能轻饶了你。”
语气十分痛心,一口一个太后,生怕别人不知道安嫔背后站着的是谁。
乔虞听后也就笑笑,皇后这手段跟猫挠似的,太后又不管事,只是对一个后辈多照看几分,说出去能有什么大错、
“这谢德仪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原本是冲着她来的,阴差阳错倒把安嫔给收拾了。
不过这其中要是没有皇帝的推波助澜,想必也不会这么容易。
入夜,皇上再次翻了灵犀宫的牌子,仿佛对白日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司一点不知道似的。
乔虞见了他便笑盈盈地福身“我在此恭喜皇上得偿所愿了。”
皇帝顺势将她扶起,笑着揽着她的腰,“这才哪跟哪儿”
“也是,”乔虞笑弯了眼,语调中透着几分揶揄,“没了安嫔,还有赵嫔、钱嫔、孙嫔,您是皇上,太后想您找个能生皇子的嫔妃,可太容易了。”
实在混不吝的,随便调教个宫女都成。
皇帝放在她背后的手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朕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听着她语气里头难掩的酸意,皇帝瞥了她一眼,倒也没真生气。
乔虞放柔了声音“我这也是为您考虑呀,那边没了个王嫔,后头又来个安嫔,您也心烦不是”
人人都喜欢美人,但要是这美人身后带着旁人算计的心思,就显得可憎起来了。
皇帝笑睨着看她“朕就是心烦,这不,才天天往虞儿的温柔乡来”
最近皇帝确实来的挺勤,乔虞觉得他估计是被宫里这些美人面后头的真面目给膈应着了。
“哟那我可太荣幸了。”乔虞喜笑颜开,“要不我去太后那儿毛遂自荐,帮您分忧”
皇帝调笑道“太后是要能给她生小皇子的,你舍得”
“就是我舍得,您也不舍得的,是吧”乔虞殷切地端了杯茶过去。
皇帝悠哉悠哉地抿了口茶“行了,朕看你这几天看戏看得挺乐呵的啊”
乔虞微微睁大了眼,黑白分明的瞳仁瞧着干净而真挚“我也是担心您才多关注了一些,一直提着心呢,这会儿都没放下来。”
皇帝笑着捏捏她鼓起来的脸颊“你啊,可以把你那颗心放下来了,之后太后估计也没心思放到朕身上来了。”
说完,任乔虞如何好奇打探也问不出什么来,她也就收住了,暗忖着皇帝不知留了什么后手。
直到两天后,乔虞才隐约听闻前朝,王修明和王修正之间生起硝烟来了,一个说对方“恩将仇报,有辱斯文”;一个说对方“倚老卖老,为官不正”,偏偏两家还住在一个府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互相是在了解不过。
说难听点,颇有些狗咬狗的阵仗。
乔虞听着方得福语焉不详的几句,忍不住生出点点嫉妒之心她顶多在后宫听听八卦,皇帝倒好,当面能见几个口若悬河、纵横官场的老臣打口仗,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那场面,肯定比前世一些辩论赛好玩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几天见着皇帝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唉,越想越觉得这宫里着实无趣。
前朝的事儿乔虞插不上手,但内宅里发生的事儿还是很容易传出来的。
没几天方得福又过来了说,豫王府上,先前嫁给豫王做侧妃的北繇公主跟豫王妃大吵了一架,还当场流了产,这会儿豫王妃也是百口莫辩,任由外头传得沸沸扬扬。
乔虞奇怪道“豫王府的消息就这么传出来了”
方得福道“这奴才也不大清楚,不过京中大多应当是已经知道了。”
乔虞原还当他夸张,结果第二天就见北繇公主拖着刚刚小产的身子,进宫求见皇后,听说人还没到,坤宁宫中就已经听着哭声了。
皇后只能安抚她,又召了太医过来,一个时辰过后,让人去宫外将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