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原就不敌太后的威势,在她厉声质问下更是无所遁形, 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慌乱哪逃得过太后的眼睛。
太后眸色一冷, 转而疲惫地摆摆手, “行了, 你回去吧,以后无事就不要上慈宁宫来了。”
这是不打算再见她的意思么
皇后下意识唤了声“母后”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垂眸轻声道,“那母后您先好生歇着, 妾过段日子再来看您。”
之后生怕太后落话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她,皇后起身后赶忙退了出去。
虽然她早有同太后决裂的心理准备,可好歹台面上不能显露出来, 身为一国之母, 被太后拒之门外,传出去不知会引起多少流言蜚语。
太后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 面上透出淡淡的讽意,缓缓出声“将查出来的证据整理一份, 送到太宸宫去。”
碍于王氏颜面, 她不会把皇后谋害皇嗣一事大张旗鼓的传出去, 但至少得让皇帝知道他的好皇后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日后王家两房要真闹开来, 这就是一大把柄。
若是能让王嫔因此得些怜惜就更好了,即使太后心里再气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无奈后宫暂时就这么一个自家人,好不容易才选进宫来,只能护着了。
太宸宫中,
皇帝正在御案前批阅折子,听张忠说太后命人送来了东西,他笔尖一顿,头都未抬,淡淡道“先放着吧。”
“是。”张忠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东西放在了御案一角,正要悄声退下,只听皇帝低沉出声,“后宫中有什么动静”
张忠一愣,能有什么动静王嫔娘娘小产后各宫娘娘都安静了起来,生怕太后把怒气冲着她们发过去。
忽然灵光一现,他小声回道“昨日灵犀宫的人来奴才这儿问过皇上您的身体如何,说是宣昭仪娘娘的意思,希望您不要为着王嫔娘娘腹中胎儿而过于感伤,免得熬坏了身子。”
灵犀宫确实有宫女来问过话,只不过话里话外都是担心皇上久不如后宫,是不是自家主子上回同皇上闹起了别扭
涉及到皇上,张忠自然半个字都不能吐露出去的,可皇上问起来,他稍稍加以润色,也算是回报了之前托宣昭仪去奉先殿劝慰皇上的恩情了。
皇帝神色略有缓和,不经意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张忠看出点眉头来,脸上也带了笑“回皇上,正是今早的事儿,是奴才的疏忽,忘了通报一声。”
皇帝“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张公公弯腰退出殿门,轻舒了口气,对着旁边守门的小太监道“你去找个不起眼的,暗暗去灵犀宫传个话,说宣昭仪娘娘何时空了不妨来太宸宫求见皇上一回。”
原本灵犀宫的宫女说皇上跟宣昭仪娘娘闹着别扭他还不信,就皇上那冷性子,不喜欢就抛到一边再也懒得多看一眼,还能受谁得气不成
可见宣昭仪娘娘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张忠在心底感叹了两声也就抛开去了,他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除了皇上,就是对着皇后也不见多小心。
当乔虞听夏槐暗戳戳跟她传递这消息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莫不是有人借着皇帝给她下套吧
“主子您放心吧,那就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奴婢之前在张公公身后见过的。”夏槐即使尽力遏制,面上还是浮现出点点喜色,也是,人人都觉得皇上因着王嫔将自家主子抛之脑后,可王嫔不见得那么受宠,她们主子也不见得就是失宠。
没见到这时候,皇上心里记挂的还是她们主子么
乔虞这才信了,纳闷道“不该啊,皇上想见我传唤一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让张忠暗着来传话呢”
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意识到皇帝在跟她闹别扭,说实在的,家丑被突然揭露,皇帝一时不想面对她,乔虞也是理解的,所以很体贴地没有去打扰他的意思。
夏槐却以为她这是还犟着气,不肯服软,耐心地劝道“主子,皇上到底是皇上,如今张公公传这意思,说明皇上已经心软了,您也退上一步,总是和和美美的才最好对不对”
乔虞快按捺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了,她是真的没那么大的胆子跟皇帝冷战的啊。
算了算了。
“那你去小厨房让他们炖碗祛火解气的玉容银耳,我随后给皇上送过去。”
夏槐高高兴兴地应了下来,忙不迭地就过去了。
当见着宣昭仪的身影时,张忠的笑脸越发灿烂了些“奴才见过宣主子。”
态度可以说是十分热情了。
乔虞沉默一瞬,微笑颔首“有劳张公公禀报一声,本宫有事要求见皇上。”
“哎,”张忠笑道,“您请稍等。”
他返身进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皇上让奴才请您进去。”
乔虞对他点了点头,让夏槐在门口等着,自己端了那碗玉容银耳羹,走进了那处宽广的大殿。
“妾给皇上请安。”
她微微福身,手上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