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秀女骤然惊醒,生怕触犯宫规,默默低下头不敢妄动。
终选除了帝后之外,德妃向来不露面,贤妃和霍妃懒得出席,乔虞进去后本以为就淑妃一人,没成想陆修容和宋婕妤也在,一怔,笑道“原以为就我一个好动的想来看看热闹,没成想陆修容和宋婕妤也是个贪玩性子,迫不及待就想看看这届秀女是个什么品貌。”
陆修容把玩着精美尖锐的护甲,轻飘飘地说“宣昭仪自己谦虚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妾和宋妹妹也带了进去先说好啊,妾是来帮淑妃姐姐挑儿媳妇的。”
淑妃嗔道“你想来便来吧,还拿本宫作伐子,实在可恨。”
前些日子九皇子在问学所又病了一场,听说是为了完成师傅布置的任务熬夜点着灯不肯睡,第二天一醒来就开始发热,皇后知道后焦急不已,更是迁怒了教学的师傅,见九皇子昏迷不醒,怒极之下甚至还想把师傅拉下去打到九皇子苏醒为止。
还是二皇子不忍见师傅们受辱,上前跪地为他们求情。
皇后本就为幼子在病痛之中揪心不已,见二皇子生龙活虎地在自己跟前说话,中气十足,一看就是个健康孩子,心头一簇簇的火苗往外冒,要不是林嬷嬷在背后死死拽住她的手,皇后冲动之下差点说出连二皇子一起打的话来。
然而就是这个场面,已经足够皇帝来时勃然大怒,尤其是看见九皇子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他也迁怒了,不过迁怒的不是师傅,而是皇后。
皇后悲痛交加,哪顾得上端详皇帝的脸色,张口就将刚才对几个师傅的不满愤怒吐露了出来,结果反倒引来皇帝的呵斥,具体骂了些什么内容宫里头也不敢传,依稀说是怪责皇后只注重九皇子的学业无慈母之心。
单单这条罪名就足够戳心肝了。
皇后回去就称病了,一连十多天,也没见皇帝去探望过,还不如九皇子在问学所中得他时时关切。
众人明面上当做不知情,暗地里嘲笑皇后搬石头砸脚的人不晓得有多少,那又如何,皇后等不到皇帝的台阶,不还得自己乖乖爬下来么
等帝后都到了,终选才正式开始。
皇后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病气,对底下的秀女们兴致也不高,挑人略微问了几句,便转头询问皇帝的意思,他的态度更为冷淡,只说“后宫的事皇后看着办就是了。”
乔虞眼见着一丛丛花蕊般娇嫩清秀的小姑娘满怀期待紧张的进来,失魂落魄的出去,不由在心底暗叹,在她们看来能影响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落在掌权者口中,不过就这么两句冷冰冰的对话。
直到陆家那位姑娘出现,气氛才略有不同。
“臣女陆益筠叩见皇上、皇后和众位娘娘。”
上座皇帝出声道“陆陆则章是你什么人”
陆益筠低头恭谨地回道“是臣女的同胞兄长。”
“呀,”淑妃诧异地看向陆修容,“这么算起来不就是陆修容的妹妹么你也瞒得太好了。”
陆修容莞尔笑道“淑妃娘娘别见怪,妾这妹子胆子小,就是我这儿也是入了终选才传来的消息,别说您了,妾都被瞒得紧紧的,一丝风声没透过来。”
淑妃笑呵呵地道“看来这陆秀女倒是性子难得乖巧的。”
陆益筠白皙无暇的面颊染上薄薄的粉晕,唇边浅浅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臣女只是怕自身有所不足,连累陆修容娘娘忧心,不敢担淑妃娘娘的赞誉。”
乔虞目光落在她的侧颜,不知怎么,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总觉得这位陆秀女有些眼熟,只是脑海中飞快掠过的一霎灵光,再回想起来就抓不住了。
皇后亲和地道“既然是陆修容的妹妹,想来是个可人的,抬起头给本宫看看。”
陆益筠依言缓缓抬起脸,眼帘恭敬地垂落,不敢直视圣颜。
“这”皇后仿佛惊了一下,转瞬将脱口而出的话收了回去,乔虞皱了皱眉,抬眸向上座看去,皇后的神色忽而肃然起来,下意识在往身边看去。
皇帝黑眸深沉,或明或暗地看向跪在殿中的少女,瞧不出情绪如何,但能感觉到他身上极富压迫性的气势。
从他的语调中听不出来“朕记着,先前你兄长还来朕这儿讨过一道旨意,许你免选秀另嫁了”
“是,”陆益筠轻声细语地回道,“皇上一片圣心仁厚,臣女却不愿因为自身而使您为难,给家族平添闲言碎语。”
皇帝庇佑母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武安侯陆靖手上的握住三十万兵权,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陆则章更是掌管了京中大部分军防。
天子对这一家的信任和重用,才是陆家在京中超凡地位的根本。
不然陆修容在后宫中横行霸道、装傻卖乖七八年就是简贵妃声势最盛的时候对上她都只能动动嘴,这固然是因为皇帝的纵容,可这份纵容不仅仅冲着陆修容一人,而是对整个陆家。
陆益筠这番话不知道还能夸她一句懂事,而了解内情地都忍不住在心底呸上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如果她真不想入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