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主子有孕,好似一点也不高兴”她想着南书跟随乔虞多年,应当是比自己更能明白主子的想法。
南书面上显出几分无奈“夏槐姐姐,我也不知道啊,主子自来豁达开朗,我都还未见过她这般愁肠百结的模样。”她担忧地皱起眉,“莫不是小主子有什么问题吧”
夏槐摇了摇头“齐太医不是诊了脉说一切都好吗”可否认了这个答案,她俩也再想不出别的原因来。
遇喜怀上皇嗣是满宫妃嫔最渴盼期许的事,就是皇后先前不以为意,抱上了七皇子的襁褓,面容上也不由流露出了温柔向往之色。
她们想来想去,最终也只能归结到自家主子年龄尚小,没有经验,猝不及防下心生慌乱,不知所措。
“那咱们要去禀告皇上么”南书有些担心万一主子真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可怎么办
夏槐想了想“主子都特意下令了,咱们就再等等吧,若几日之后还未恢复过来,也只能找皇上才能劝说主子了。”
她拉过南书叮嘱道“在主子未打算将消息透露出去前,你我也要仔细点把它瞒住了,万不能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对主子不利。”
南书语意坚定“夏槐姐姐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
那厢乔虞沉浸自我纠结懊恼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从坤宁宫回来到入夜了,她还没用过晚膳,夏槐犹豫了一下,眼看着饭菜在小厨房热了一遍又一遍,到底还是过来将她唤醒了。
若是从前,偶尔一顿不吃,晚间在用些汤羹甜品也是可以的,可主子如今有了身孕,就不该那样随意了。
她们灵犀宫到底没个有经验的嬷嬷镇着,夏槐自觉资历深些,恨不得事事都思虑周全了。
乔虞从睡梦中,双眸惺忪得被叫醒,隔了一会儿才恍然回神,抿了抿干涩的唇“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戌时过半了。”夏槐轻声回道,一遍小心地递了杯水给她。
乔虞喝了一口,水温正好,继而,旁边南书细心地呈过来浸了温水的帕子,她接过来慢慢擦拭着眼周“今晚皇上去的哪儿”
“皇上并未宣人伴驾,”夏槐道,“想是在太宸宫歇下了。”
“是么”乔虞垂眸,语气淡了一些,“宋婉仪才生产,皇上没留在坤宁宫”
“这奴婢也不知,听闻皇上是嘱托了皇后好好照料宋婉仪母子,之后才回的太宸宫。”
夏槐怕她心情不好,转移了话题,笑道“主子,奴婢让小厨房重做了一桌的膳食,保管都是您爱吃的菜,奴婢服侍您过去用膳吧”
听她这么一说,乔虞才依稀闻到几缕诱人的菜香,她定了定神,手不自觉的抚上空落落的肚子,沉声道“不必了,夏槐你去将坐撵传来,南书替我更衣,我要去太宸宫求见皇上。”
“主子”夏槐和南书面上皆显出讶然之色,“都这么晚了您”
夏槐劝她“要不,您先用了膳再过去总不能饿着了您自个和腹中的小皇子呀”
乔虞瞥了她一眼“才多大你就知道他是男是女了”
夏槐一噎,迟疑了看向南书,想让她也出言劝劝。
南书张了张口,还未出声,便被乔虞先出声打断了“我有孕的消息瞒不了多久,难道你们希望等闹得满城风雨了皇上才知道么”
齐太医虽然不会主动禀报皇上,但他当值交班的时候迟早得呈上脉案,虽然不大可能有人翻看,可万一谁要特意盯着她且恰好太医院里头又有人呢
宫妃为了避免遭受什么“意外”,瞒足三月才将有孕的消息传扬出来,其实是众人心照不宣的做法,简贵妃原不就这样么就是皇后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还不兴人家头次怀胎迟钝了点啊
可乔虞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才打透皇帝一层心房,让他开始相信他是她在宫中最亲近信任、也是唯一能依靠的人,怎么可能单为了这就前功尽弃了呢。
她说罢,夏槐两人明白主子这是决心已定,到底不敢违背,一一福身应了声“是。”
往日里这时候皇帝已经洗漱完,在宣居殿内的书房里头,看会儿书,或者继续处理未完成的政务。
今天是因为宋婉仪才诞下了七皇子,也不晓得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贤德宽仁,还是同之前的六皇子较劲,皇后当场便呈上了几个名字,对皇帝温言解释了每个字背后的好寓意,恨不得他立马定一个下来,才出生就有了名讳,在整宫的皇子公主里头也是独一份的。
皇帝到后头没了耐心,随手选了个“谆”字,皇后还未来得及高兴,他转念又想起六皇子的名讳还未取,连着他的顺道起了,为“景谦”。
这下皇后的笑容便有些勉强了,她费尽心思,却叫六皇子白白摘了好处,这算什么
依皇帝的眼力哪能辨不出那一丝僵硬,暗笑了笑,也懒得再多待下去,随意找了个理由便起驾回宫了。
结果才准备歇下,就听张忠过来通禀说乔容华在外求见。
皇帝怔了一瞬,隐约忆起之前张忠先前回报过灵犀宫宣了太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