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没闲着,柳贵嫔还没醒,皇后几人也只能走个过场,问问她的贴身侍女。
结果一审问,柳贵嫔身边的映杏坚定的表示是夏芳仪撞的自家主子,还哀求着皇后为柳贵嫔做主。
这下倒好,一个受害者指着起另一个受害者来,夏芳仪还怀着身孕,皇后也为难,总不能将人从床上拖下来责问吧无法,她让人将夏芳仪身边的弥心也找来问,弥心说是主子踩了地上滚落的珠子,一个不慎滑到了,但坚决称自家主子没有碰到柳贵嫔,还说亲眼看见了柳贵嫔也是因为那些珠子才摔倒的。
映杏柳眉倒竖,当场质问其弥心为何隐瞒真相、秘而不报,莫非是故意为她主子脱罪还信誓旦旦地对着皇后说,夏芳仪踩了珠子是往后仰,为何自家主子是迎面倒地,这本就说明是有人蓄意推了柳贵嫔一把,意图谋害。
弥心也不甘示弱,有理有据地反驳道她家主子是脚跟踩到了珠子从而向后滑到,柳贵嫔是脚尖踩上了珠子才向前倒去,义正言辞地警告映杏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胡乱扯谎,有碍凤听。
两方你来我往,争得不可开交,皇后只觉脑仁一抽一抽的,越加觉得烦躁,扬声呵斥了她们,耳边总算清净了下来。可光清净也不行啊,这么大的事,总得查清个谁是谁非,给后宫诸人一个交代,才能在皇上面前显出她这个皇后的能耐来。
她眼睛一瞥,就看见了坐在一旁无所事事悠然看戏的简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闯得祸,还打量着推本宫给你收拾烂摊子她轻咳了一声“简贵妃,事发时候你也在场,不如就你来说说,这场祸乱到底怎么发生的”
简贵妃垂眸欣赏着自己护甲上精美的海棠花浮纹,神态慵懒道“与其查这两个丫头谁说了谎,皇后娘娘倒不如仔细查查那些珠子是从哪儿来的,总是找着罪魁祸首才最要紧,您说是吗”
那似笑非笑地语调听在皇后耳中便显露除了几缕恶意的嘲弄,她目光一凛,狐疑地审视着简贵妃,奇怪了,这场赏花宴是简贵妃起得头主办的,无论如何她都逃不掉失责的罪名,怎么还这般沉得住气,真不怕自己从她身上问罪不成
皇后倏然想起先前太后的话,在这场风波中,嫌疑最大的反而是她这个全然置身事外的人,脑中飞快地掠过一道亮光,她凛目将底下安坐的嫔妃们一一扫过。
最终锁定在了乔韫身上。
在一种冷眼旁观的人中,唯有乔韫魂不守舍,甚至连方才映杏和弥心的争执都未看一眼,这其中必有蹊跷。
皇后打量了几眼,只是这时候乔韫正坐着,双手抵在腰侧,她看不见那松散的宫绦,心中也只能怀疑,到底无法确定这事跟她有没有关系。
皇后沉吟半晌,让映杏和弥心回去好好守着各自的主子,等柳贵嫔和夏芳仪清醒了,再行询问以确认事情的真相。
简贵妃闻言,美眸一动,起唇刚想说些什么,忽而听见了通传声“皇上驾到”
她便收住了口,随着众人一起福身行礼“妾见过皇上。”
乔韫本就被简贵妃的话吓得心神不定,好在皇后并未顺着她的意,仔细查起是谁掉落的珠子,才暗暗松了口气,没成想皇上却到了,一起一落之下,她越发惶恐无措,脑海中一片空白,往日的灵思巧计都在惧怕中烟消云散,愣愣地跟随众人起身,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腰间悬挂的宫绦本就被她攥在手心揉捏得杂乱松散,这时没了脱力,直直地从她指缝件滑落到了地上。
“咦,那是什么”
乔韫恍惚间听见谁疑惑地问了一句,随后众人的视线争相往这边望过来。
她能感觉到皇上投在她身上她冷淡的目光,脚下一软,身子脱力般地瘫倒在地上,慌乱之下缄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皇帝不开口,身旁自有人拾起宫绦,双手恭敬地呈到他眼前。
简贵妃凑前望过去,瞧见那皱巴巴还浸染了汗水的宫绦,十分嫌弃地别开眼,语气中还带着笑意,凉凉地看着乔韫“哟,乔小仪从哪得来的宝物,都这样了还舍不得放手啊”
皇后眉头蹙起,转眼便恢复了从容,温和的眼神中略带着几分警告,看了简贵妃一眼,柔声对皇帝说“皇上,您要不要先去看望下柳贵嫔和夏芳仪”
“她们既然都在昏睡休养,”皇帝淡淡地开口道,“朕就不去打扰了。皇后查清楚这场混乱发生的缘由了么”
“这”皇后面露迟疑,她没料到乔韫会在皇上面前闹出幺蛾子来,弄得她遮掩也不是,问罪也不是,原先想好的托词全没了用处。
不待她想出法子,简贵妃轻笑了一声“皇上您来的真巧,皇后娘娘不正要审问乔小仪么”她眸光流转,带着仿若看好戏般的笑意,颇有兴致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说是吧”
话都赶到这儿了,皇后还能如何,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随着皇上走向上座,在穿过乔韫身旁的时候,不着痕迹地递了个眼神过去。
真事发了,眼前没有回旋的余地,乔韫思绪反倒清楚了些,俯身磕地,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妾有罪,恳请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