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魔域为何无端对你出手,既然这次撕破了脸,天工城内也当戒严小心。”
温颜很恭敬“多谢真人提醒,我这便去传信给父亲。”
走之前,温颜望着唐依,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唐依很快明白过来温颜在想什么他好像是觉得,让祁沉星这样受伤,是很对不起她的事。
那时千钧一发,祁沉星将她推开,不止一次护着她,祁沉星也是她该感谢的人。
除非温颜是觉得,她有权利站在祁沉星身边,去责怪让祁沉星受伤的人。
唐依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方才跑过来接住祁沉星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想,大脑空荡荡的,心里预感却十分不好。就是让她现在再去说点什么,她也无法陈述当时的感触万一。
唐依向来觉得,祁沉星是不会死的主角怎么可能会死呢他身上一定有最大的幸运与偏心,无论何种境况都能够化险为夷,万无一失。任谁死了,主角不会死。
但方才的短短一刻,唐依却觉得祁沉星可能是要死了。他浑身鲜血地躺在自己怀里,呼吸十分微弱,一句话都不能说清楚,继而晕了过去。
唐依的心脏跟着停摆了瞬息。
祁沉星在夜间醒来。
他还泡在药浴池中,琼在他身边划水玩,见他醒了,眼睛一亮,叽叽喳喳地告诉他“你醒啦太好啦糖糖刚才还在这里,这会儿出去了,可能马上就回来了”
祁沉星全身难受得厉害,抬起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他望着琼眨了下眼“还好吗”
“我还可以啦”
琼自由自在地在药浴中划来划去,跟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似的,“我知道你很不好,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杀的不是魔尊,是魔尊的分魂。”
祁沉星并不意外“我知道。”
为了温颜身上背负的重要性,魔尊可以出现,但后方赤炎城、魔域动荡都需要人坐镇,魔尊不可能顾此失彼,再大的利益也不能让他放手魔域。
如果是完整的魔尊在这里,他也杀不了。
琼望着他沉静内敛的模样,分明身体里疼得不行了,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现,它撇撇嘴,小声说“糖糖哭了。”
祁沉星无声地看它。
“照顾你的时候哭的。”
琼扭着身躯,到底承认了自己和祁沉星是一条船上的,开始自发做小间谍打报告,“还不哭出声,只掉眼泪,我一睁眼就看见了。但是你伤得太重,我那会儿也没法动,没去问她怎么了。”
祁沉星默了默,道“我知道。”
知道她大概是为了什么哭。
你又知道了
琼蓦地有种被哽住的感觉。
虽然祁沉星是它的主人,但是这副样子真的好欠揍哦,让人特别想看他失策翻车的表情。
祁沉星垂眸闷咳了两声。
沾湿了的黑发垂落在苍白的颊边,有种触目惊心的脆弱感。他的眼底还残留着点点血色,倒比失去了血色的嘴唇更颜色分明。水面上露出的脖颈修长如玉,滚落几滴水珠,若珍珠流泻。
唐依顶着双处理后的哭眼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脚步顿时停住了“”
giao。
为何突然美色冲击。
幸好顾及着是唐依来照顾,没把祁沉星的衣服都脱了,否则唐依真的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失礼地流鼻血。
祁沉星侧首朝她看来,蕴着浅红色的眼轻眨了眨,动作过于轻,看上去更像是难以置信地颤抖了一下。
他声音喑哑地唤她“师妹。”
唐依瞬间就心疼了。
三两步凑过去,蹲在他身边观察他“你有没有不舒服眼睛还好吗”
“我没事。”
祁沉星手臂动了动,还是失败了,他仅仅只能看着唐依,“是不是吓到你了”
唐依伸手,帮他拨开贴在颊边的湿法,好让他感觉更舒适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担心什么有的没的啊,你能没事就万事大吉了,我可是什么伤都没有受。”
她将要收回手时,感觉到祁沉星的脸颊在她掌心很缓慢地蹭了一下。
像是试探的慢动作,又像是太没有力气了,挣扎出来了这可怜巴巴的细微动作。
唐依的手指僵在半空。
大概是因为没有感觉到她的拒绝,祁沉星将脸靠在她的掌心,脖颈弯出一段弧度,不做任何防备地将弱点暴露在她面前,姿态乖巧而依赖。
他嘴唇微动,开合时如同在细碎地亲吻唐依的掌心,声音更是低冽“我错了。”
这就是他当时要说、而唐依没有听到的那句话。
事情走到这一步,看上去似乎他想要谋划的全部得到了,可是当时当地,他看着唐依置身险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后悔他即便再怎么自信、认为那布局足够保险,都不应该带着唐依入局。
再怎么怒火中烧、失去理智,他的后怕无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