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你快醒醒”
陆云真感觉梦里的莫长空和平时不一样,失去理智,狂躁凶残,就好像动物世界里的那些陷入特殊时期的大型猛兽,分不清敌我,分不清男女,分不清对象,直接把他当女人了。
他有些晕乎乎,脑海里浮现出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曾经铭刻在身体里的久远记忆他居然有些庆幸莫长空发作的对象是男人,是自己,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还能内部解决,否则就是严重犯罪,事后要带着徒弟去磕头道歉,以死谢罪
陆云真思考了一秒钟,然后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就算他是男人,精神强韧,意志和身体都撑得住,但师尊被发疯的徒弟当成女人用,还是很可耻的啊要是被人知道了这种事,他还有脸见人吗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太奇怪了
陆云真尝试用力抓咬扭打,想让对方停下来,可是,伤痕和疼痛起了反作用,让野兽更加亢奋了,事情变得更加混乱。
封闭的洞窟外隐隐传来男男女女的笑闹声,好像是采药的修士靠近了这边。
陆云真害怕极了,他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紧张得浑身发抖,唯恐被发现自己和徒弟之间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声音远去,他尝试唤醒莫长空的神智。
可是没有用
陆云真决定自救。
他在黑暗不停摸索着,忽然摸到了一把冰冷的利剑,悄悄地握入手里。此时的莫长空身上没有设防,露出无数破绽,他只要狠狠的一剑捅出,捅死或者捅成重伤,就可以结束噩梦了。
遇到这种事,捅伤对方,制止暴行也是应该的吧
可是,剑握得很紧,迟迟没有刺出。
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莫长空身经百战,战斗本能深入骨髓,他感觉到杀意,动作顿了顿,最终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他微微仰起头,毫无遮挡地将脖子和要害全部露出来,顺从地等待着屠刀落下
欢愉带来痛苦,死亡才是解脱。
这是莫长空真正的心吗
陆云真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黑暗中,有滴冰冷的水珠从高处掉落在他的干涸的唇间,缓缓渗了进去,带来苦涩的咸味。他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手,认真摸索着,竟在莫长空的脸上摸到了一条不知何时出现的泪痕。
陆云真不能相信这一切。
他的长空是剑灵,意志如铁,不畏疼痛,不管遇到再恐怖的敌人,都会笑着碾压过去,不管遭受多重的伤,都毫不在意,削肉断骨,抽筋扒皮,全部面不改色。
他的长空是剑灵,孤傲不群,张扬跋扈,从来不在任何困难面前低头,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不肯服软,倔强得就像岩石,他的心很简单,像耸立在苍茫大地上的雪峰,干净纯粹。
他的长空是永远不会哭的
他的剑怎么能哭
“师尊”
这是剑发出的悲鸣声。
陆云真再也无法忍耐,他松开了握剑的手,长剑再次落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他紧紧地抱着高大的男人,主动吻上了温凉的唇,然后一点点吻到湿润的睫毛,轻轻地舔去了那滴泪的所有痕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空,我是自愿的”
“所以,别难过”
陆云真在梦中惊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他睡在酒店的房间里,窝在柔软的被子里面,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就是还留有不少余韵,眼角带着泪痕。
眼泪倒不是痛出来的
梦里的疼痛虽然很难受,但还在他能坚强忍耐的范围,就当受伤了但是后期他居然有了感觉,太难以忍受,他羞得不想活了,拼命拒绝,疯狂逃避,然后被狠狠按回去,就像不想登山的人硬被拖到山顶,强行领略风光。
太可怕了,直男怎么可能对这种事有感觉还是被自家徒弟尊严尽失,他羞愧得哭了出来
他拒绝这种失控的快乐,宁愿承受更多的痛苦。
为何会做这种梦
幸好,梦境很快变得模糊,身体残留的余韵渐渐褪去,恍惚的神智恢复后,他感觉好了许多。
陆云真擦掉泪痕,揉揉红肿的眼角,偷偷摸摸地钻出被窝,想把弄脏的衣服和床单“毁尸灭迹”,惊恐地发现莫长空就坐在床边,用绷带包扎手上不知怎么弄出的伤痕。
莫长空起身“师尊,你醒了”
陆云真抱紧被子,遮住狼狈,浑身僵硬,唯恐被看出破绽。他磕磕绊绊地问“你,我发,发生什么事了”
莫长空黑着脸,指了指墙角“他的错。”
陆云真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胡绥在墙边跪键盘,面壁思过他看见师尊醒来,瞬间变回毛茸茸的小狐狸,眨巴眨巴金色的眼睛,抖着耳朵,可怜兮兮道“师尊,我再也不敢了。”
莫长空见他卖萌求饶,抄起烟灰缸砸过去,狠狠训斥“变回去,跪好”
陆云真满脸迷惘
两个好徒弟,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连吵带骂,总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