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停了两拍,然后越跳越快,喝下去的酒开始上头,晕乎乎的,脸热得厉害,脚下踉跄了几步,差点栽进雪里。
莫长空立刻接住了他,沉声道“师尊,你喝多了。”
陆云真低下头,埋入他怀里,请求道“你再叫我一次”
莫长空茫然“师尊”
浑厚带着点磁性的声音,清晰有力,和那个模糊不清的痛苦声音感觉不同,所以不是莫长空说的他真的喝多了,脑子不对劲,都出现幻听了。
这个幻听不合理。
莫长空是直男,他也是直男,两人不会有什么感情纠葛,更何况,他是师尊,怎么能对从小养大的徒弟有奇怪的想法这是违法犯罪是不道德的
bug通通都是bug
产生bug的原因,定是何学姐说了奇怪的话,扰乱了正常的思路,造成了系统故障。
错误必须排除
陆云真努力地爬起来,用力地拍了拍莫长空结实的肩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表示不会再犯错的决心他迷迷糊糊道“我想看飞碟女团的综艺节目,好多可爱的小姐姐,唱歌跳舞,嘿嘿,超喜欢”
莫长空说过,他很厌恶男人的感情
徒弟,你放一百个心
师尊的取向笔笔直,绝对弯不了
陆云真气势汹汹地拖着莫长空,催促着,要赶回家看九点钟的娱乐综艺。
“师尊,你走反了。”莫长空知道他酒劲上来,有点糊涂了,根本走不稳路,直接一把抱了起来,转身回去。
陆云真在他怀里蹭了蹭,感觉很熟悉,又很舒服,他在步伐的微微摇晃里,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襟,轻声哀求道“长空,我真的喜欢小姐姐,喜欢女孩子”
所以,不要讨厌我。
“嗯,”莫长空停下脚步,眼里微微泛出野兽般的红色,心里牢牢束缚住的东西在蠢蠢欲动,不安惶恐。腕间剧痛,他深呼吸一口气,狠狠压制不该有的疯狂,沙哑道,“我知道。”
陆云真不适地动了一下“痛。”
莫长空意识到是自己又抓得太紧了,勒伤了怀里的人,他艰难地松开力道,克制住疯狂,温柔道,“师尊,我会放开的,你想喜欢谁就去喜欢吧”
冰雪封住了所有回忆。
莫长空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向早已决定好的路。
师徒之道,恪守本分。
曲终宴散,满屋的狼藉都要收拾。
金玉奴懂事地承担起收拾打扫的重任,他带上橡胶手套,把醉成烂泥的龙敬天丢去沙发上,拿出扫把和吸尘器,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去厨房收拾。
碗碟冲一冲,放进洗碗机,锅铲和菜板菜刀都要仔细洗干净,一一整理放好,抽油烟机拆下来,灶台擦得亮晶晶。
他挺喜欢做这些事,脑子里可以放空,去想别的东西,比如胡绥刚刚发来的剧本,老板娘出场的那句话该怎么说
“哪来的小崽子,敢来千鬼山撒野”
这是老板娘的亮相,她在恶人聚集的地方开了多年客栈,除了手下有功夫外,要有股泼辣和狠劲,情商高,还要带着女人的魅力。
喜笑怒嗔,全是功夫。
俗里带着美,挺难的角色。
金玉奴一边刷锅一边尝试念台词,他试了许多种声音,想了很多神态,一遍又一遍地试,想找出故事里老板娘的模样。
龙敬天不知何时醒了,没穿外套,坐在门口的雪地里,靠着银杏树,静静地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表演。
蝶衣戏梦,如幻如真。
“哪里来的小崽子”老板娘渐渐活了起来,她狠狠地骂着,把男人踩到尘埃里,转瞬又用勾魂的眼神,把男人从尘埃里拖了起来,轻轻点了点胸口,甜丝丝地问,“也敢来千鬼山撒野”
情绪如丝线,玩弄在掌心。
客栈里的男人都变成了提线的木偶,心情随着老板娘的笑怒起伏,看得人挪不开眼。
戏台上的金玉奴,美的夺目耀眼。
龙敬天看了很久很久,茫然不觉,雪花在身上薄薄地积了一层,寒意入骨,鸡皮疙瘩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金玉奴从沉浸中醒来,回首看了雪中的傻子一眼,脸色立刻冷了。他想了想,怕客人出事,还是放下锅碗,擦了擦手,准备把人拖回屋子里去。
“什么东西”龙敬天看见他难看的脸色,新仇旧恨全翻上来了,满腹怨气,借着酒劲甩开了他的手,狠狠嘲讽道,“胡绥赏你个小角色,就那么几句台词,把你美得,恨不得抱着大腿叫爸爸”
“龙公子这话说得妙,真是奴的知音,”金玉奴收回手,温柔道,“谁给奴角色,谁就是奴的亲爸爸。”
“厚颜无耻,”龙敬天气坏了,他质问,“你是不是还要陪他潜规则再加几句台词要不要我帮你把制片人和导演弄出来,一个个潜过去,加点戏”
金玉奴浑不在意道“这主意不错,有劳龙公子了。”
龙敬天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