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莫说了,这都是命,”刘大根摆摆手,闷声道,“安和从未嫌过明颉穷,明颉怎能在他落难时,弃之不顾我们老刘家没这样窝囊废,再说了我们还有大师,别绝望。”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大师。
仇尊习惯了,回了个尽力而为。
陆云真知道这事和画皮妖、怨魂都不同,牵扯到两条,甚至更多人命他感觉压力很大,肩膀沉甸甸,特别紧张,而且没打过妖怪,有点害怕。
他偷偷把莫长空抓到旁边,求安慰“蜜蜂妖是吃人身体,还是吃人灵魂”
“都吃,”莫长空特别认真地回答,“要看她馋不馋。”
陆云真问“她馋吗”
莫长空被师尊问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蜜蜂妖,怎知道人家馋不馋倒是知道阿绥馋了,想蹭妖丹吃。他想了许久,终于明白师尊意思“她若是吃了人,处理起来会容易些。”
陆云真焦急“为什么”
莫长空老实道“这种妖魔身份特殊,受天地庇佑,若是身上没有血孽,是不能随便攻击。”
陆云真琢磨了一下,发现这事不好办。若是刘明颉与安和遇害,他们能把妖魔杀了,救不回人。若是刘明颉与安和没有遇害,他们不能攻击妖魔,也救不回人。他稳住慌乱,尝试乐观“说不定它以前杀过人,或者受害者不止两个。”
莫长空微微颔首“但愿如此。”
“好像也不对,”陆云真想了想,又觉得希望别人牺牲挺不对劲,他抱着侥幸心情问“若是它没有血孽,你就没办法了吗”
师尊有求,弟子必行。
莫长空冷冷地扫了圈车上人类,刘大根是雇主,安母是女人,都不方便最后他把视线集中在仇尊身上,仔细打量许久。
仇尊就像被冷血怪物盯着般,浑身发寒,浑身刺都要竖起来了,他回头骂道“你瞅什么看我比你帅吗再看我抽你”
莫长空“温和”地笑了笑,缓缓收回视线“不用担心。”
房车开了四个多小时,陆云真越来越紧张,坐立难安。仇尊看着他样子,嗤道“没出息。”
陆云真见他镇定,好奇问“你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
这话打开了仇尊话匣子。
他从八岁遇到僵尸,十六岁斩蛇妖,再到陪师叔师伯们杀骨女、猴怪和蜘蛛精说得绘声绘色,过程惊险万分。
陆云真疯狂鼓掌喝彩。
一剑门太厉害了就像传说中侠客
他想抱仇大师金大腿
莫长空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不明白骨女什么时候成了上台面东西,他没遇到师尊时候,曾饿到极点,抓过一只,拆开啃了半天,全是骨架子,妖丹都没有,泥土味,难吃得要命。
仇尊描述让他想起了恶心味道。
莫长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仇尊见他们神色不好,越发觉得不中用,便按着宝剑,拍着胸脯,正气凛然道“放心,一剑门绝不贪生怕死,我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弱小,让你们平安归来。”
平头哥虽然爱怼人,但是绝不怕事,很靠谱。
陆云真紧张情绪被缓解了不少。
坤兴镇是个很小乡镇,颇为荒凉,大部分年轻人都进城打工了,留下来都是老人和孩子,如今日子都好过了,大部分房子都修缮过,一个比一个气派,里面却很简陋,放满了舍不得丢旧家具。
小卖部门口大妈们在嘻嘻哈哈聊天,榕树下有大爷在摘菜和干活,几个小女孩在跳皮筋,男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在旁边打扫院子,翻晒粮食。
一群鸭子路过。
司机不耐烦地鸣起喇叭。
赶鸭人看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走了。
房车司机虽然是人类,但和妖族有合作,知根知底,他不敢碰邪祟之事,歉意道“前面路窄,大车不好开,我在镇广场等你们。”
众人谢过司机,下车打开导航,穿过街道,往黄栌乡走去。陆云真看见街道上处处都透着邪气。
他浑身发寒,感觉被很多眼睛监视。
仇尊拿出罗盘,想确认邪祟方位。
陆云真迅速伸手,想按住他动作,可是晚了半步。
罗盘指针疯狂地转了起来,东南西北,无处不停,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玩耍孩子都停了下来,跳皮筋小姑娘走到他们面前,认认真真地问“叔叔阿姨,几位哥哥你们来找谁”
“是诺诺吗两年不见,长那么大了”安母艰难地挤出笑容,“你爷爷呢你奶奶呢”
诺诺脆生生道“我爷爷断了腿,留在家里做家务,我奶奶嫌他没出息,去和舅奶奶打牌了。”
安母愣了愣“怎么会”
她记得诺诺爷爷不是东西,懒惰无能,在家油瓶不扶,还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骂老婆孩子,村里干部教育了很多次都不改,如今怎么转了性子
安母疑惑地提出问题。
诺诺甜甜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