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熟悉。
“你多大了”老人不再喝茶,看着青年,神态专注几分。
“二十三岁。”年乐认真回应。
“二十三你要是早点遇到我,情况会更好。”老人琢磨片刻,明知二十五岁以上就不能再考职业,但收徒的心思却又开始按耐不住。
“我知道你今天参加比赛已经消耗不少,不如明天你再来一次,我要看看你的棋力如何。”
“不用明天。”年乐琥珀色的眸中带着几分浅光,“雪老前辈如果想看我棋力,今天就可以,但若是收徒,我已经有师父。”
“谁说我要收你为徒了”雪振仁被看穿想法,依旧嘴硬,“你说你有师父,怎么这个岁数都没考职业你师父明显不敬业”
“我依稀记得,我有师父,只是离别了十几年。”年乐神色微动。
“怪不得他。”
“行行
行。”老人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你和连城去下一盘,让他指点指点你,我才没想收徒,我都七十好几了,收什么徒。”
年乐笑了笑,起身跟随雪连城去往棋室,站在会客厅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老头。
“小宝贝,别跟你师父了呗,给我雪振仁当徒弟。”十几年前的老头白发没这么多,满眼笑意,手里拿几串糖葫芦,还晃着一张照片。
“你看这是我闺女,可漂亮,只要你当我徒弟,我天天给你买糖葫芦,你还能和我闺女一起玩”
“雪振仁你脸呢少拿糖葫芦诱惑孩子,他才五岁是我亲传的弟子,你滚蛋”
“嗨,我就不滚”
“年选手。”雪连城忽的出声,年乐回神,侧身关住会客厅大门,面带微笑看向长自己十几岁的雪连城。
“我们下一局让子棋。”雪连城面色沉严。
“让你三子,够不够”
“两子足够。”年乐坐在雪连城对面,拿黑子占住星位。
“我知道你有些水平。”雪连城静静看着棋盘。
“但是也请你清楚,你现在已经过了冲段的最佳年龄,二十三岁,走职业的路已经太迟。”
年乐持子安静片刻,嘴角扬了扬。
“我明白。”
雪振仁休息一会,抱着孙女看向窗外,越想越生气。
那年轻人都没说他师父是谁,只说依稀记得,还十几年没联系,该不会是说谎诓他
“走,去看看”雪振仁终究是按耐不住,带着孙女到棋室,却发现那年轻人早已经离开,只剩儿子端坐在棋盘前,低头沉思。
“他走了”雪振仁皱眉。
“走了。”雪连城盯着棋盘,手中还捏一枚棋子,“他走时你正休息,他托我向你道别。”
“还算有点礼貌。”雪振仁眼睛一转,走到棋盘前,细看之下,只见眼前的棋局有点眼熟。
“你们下出了这是,长生劫”雪振仁盯着棋盘精神一振,黑方孤子无畏,入气送吃,逼的白棋提子,黑方再提,成了同形反复,无限循环的局势。
下出长生劫,按以前的规则,是和棋。
雪连城从棋盘中抬头,突然想起什么,不等父亲细看,一把搅乱棋盘。雪振仁还没看完,一脸纳闷,只见儿子快步走出棋室。
一天下两盘棋,年乐消耗不少,在雪家的车上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到别墅区门口。
比昨天还要晚上一个小时,年乐快步走到别墅前,还没进门,就看到站在二楼窗户附近看风景的霍蔚然。
弟弟身高瞩目,从仰视角度,愈发能看出他的身型优势,肌肉匀称,五官立体,还带着许些异国风情。胸前打着石膏的胳膊一动不动,脸色冷硬,黑色的自来卷头发没有收束,灰色的眼眸显得情绪落寞阴郁。
极有可能是饿的。
年乐朝霍蔚然的方向挥挥手,加快速度进入别墅,洗手走到厨台前,却发现食材已经被洗好切好,放在砧板上,就等着下锅。
霍蔚然一只手不方便,做这些事要用很长的时间,年乐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也许自己一走,他就已经开始动作。
年乐这边开火炒菜,霍蔚然从二楼下来,站在年乐身边,注意着未婚夫的表情,缓缓开口。
“今天比赛怎么样”
“还算顺利。”年乐炒着菜看向弟弟,扬起笑容,“抱歉,又让你等了这么久。”
他还知道久。
霍蔚然极力忍着,才没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失态跑下来。
“其实冰箱里有些吃的。”年乐认真提建议,“我来晚的时候,你可以吃些先填填肚子。”
霍蔚然久久注视眼前的未婚夫,他自然知道冰箱里有食物。
但奇怪的是,年乐不在身边时。
就好像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