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傅侑珩锢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抬了起来,从她腋下向上扣住她单薄的肩,直接朝后一按。
颜言措手不及,整个人立即贴在了傅侑珩的怀里。
紧接着,男人低柔的声音响起“歇会儿。”
颜言浑身一紧,数个呼吸后,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已经彻底自暴自弃了,人肉沙发,挺舒服的嘛。
没啥好怕的
“刚才谁推了你”傅侑珩又在她耳边低声问。
颜言只听见他说话,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整个人更加自暴自弃。
这还要什么自行车她现在有人皮沙发的“自行车”。
傅侑珩却在后面皱起了眉。
他不知道颜言此刻心中在如何天人交战,只以为颜言是顾虑什么,所以不想告诉他是被谁伤了。
颜言会自己切到手,傅侑珩可不信。
每天在家里总会听到厨房传来菜刀和砧板接触的钝响。
他从没见过哪个女孩一点都不怕刀锋的,那套厨具锋利得能切翡翠,但颜言根本不惧,他也从未在颜言手上见过任何伤口。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颜言还是切到过自己手的,只是她很快就用异能治愈了而已。
傅侑珩又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眼中寒意一闪而过。
就在刚才他想起来那女人是谁了,他们当初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时候对方的态度就很奇怪,傅侑珩一直对他人的态度以及情绪的感知分外敏感,宁书雪别有用心,他能感受得到。
就像刚才,只一瞬间,他就判断出宁书雪并不是想要帮助颜言。
因为宁书雪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傅哥,车来了。”段瑞的话打断了傅侑珩的思索。
鹿鹿走来道“姐姐,我扶你上去。”
颜言却兀自出神,鹿鹿连着喊了两声,她才倏然回神。
她抬了抬手,还在别人手里呢。
“喂”颜言蓦然有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小心动了动手腕。
傅侑珩松开手,却不想两人的手已经被血液粘在了一起,竟然要靠拉扯才能分开。
颜言将手拉扯开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感觉,仿佛她在撕扯开原本就连在一起的东西一般。
怎么回事颜言心中问自己,怎么还有些留恋这种感觉
她却不知,傅侑珩看着自己占满血迹的手,心中也有些古怪情绪蔓延。
鹿鹿扶着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搀扶的颜言进了车里以后,段瑞才扶着傅侑珩上车。
傅侑珩轻轻咬牙,靠着段瑞的帮助坐在了副驾。
他的表情看似平静,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有多么狼狈。
连自己上车都做不到,这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傅侑珩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未干透的血液从指缝溢出。
半晌,他心中叹气。
本来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如今又会觉得难堪
他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一路无话,段瑞开车很快就到了医院。
“我不下去了。”傅侑珩低声道。
段瑞知道老板上车下车都是件麻烦事,便催着鹿鹿把颜言扶进医院。
等两个女孩走了以后,傅侑珩才道“去查查那个女人。”
“是。”段瑞垂首应声。
“让罗烨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他。”
“去吧。”傅侑珩最后道。
段瑞犹豫着看了看傅侑珩的手,道“老板,抽屉里有湿巾,您擦擦手。”
傅侑珩只答了一个“嗯”字。
段瑞踯躅着,最后还是没有替傅侑珩拿纸巾出来,而是转身朝医院跑去。
罗烨正在等着段瑞的电话。
手机在助理手里,只要来了通话,助理立刻就会把手机奉上。
他难得脸上出现愤怒表情,冷眼看着一众剧组工作人员。
没有哪个人敢离开,包括制片人和导演。
宁书雪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罗烨平生最厌烦女人的眼泪,特别是带有嫌疑的女人。
“你再说一遍。”他耐心道。
宁书雪烦透了,这个男人已经反反复复问了她十几遍事情发生时的情景了
编好的说辞几乎倒背如流,宁书雪抽噎着,又说了一遍。
此时导演从摄影机后走出来,沉着脸摇摇头。
宁书雪余光瞥见,心中更加得意。
多亏当时导演让她站了个绝对不会挡道机位的位置,也多亏她站得离颜言近。
而她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颜言的手肘,动作幅度极小。
颜言把她完全挡住,就算在摄影机下,她宁书雪的动作也没有被捕捉。
一丝优越感从她心间浮起,宁书雪觉得,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