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手臂就忽然碰到了一片结实的胸膛,慌不择路地伸手推了一下,自己却又倒了回去。
左右两边都无处可逃,甄杳脑海里蓦地构想出宋渌柏的姿势双腿分开,和手一样分别撑在她身体两侧,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因为这个想象,她觉得自己快燃烧起来了。
“哥哥”
宋渌柏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嗯。”
躺着的小姑娘胸口急促起伏,接着忽然用力而执着地推开他其中一条手臂,闷声不坑地成功挣脱,眼看着就要手脚并用地爬到一边坐起来。
他直起身,下一秒俯身将她一把拦腰抱回来放到床边,轻巧得像是随手抱起一个枕头。
“抱不动两个你也没问题。”
说着,他抬眸看过去,却只能看到少女沉默的绯红侧脸还有明显绷着的下巴。
宋渌柏忽然抬起手,手指落在少女脸颊一侧,然后轻轻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这一边。
她表情倒是很乖巧,只是明显是憋着故意不理他,安静的神色倒是难得显得有点犟,和平时永远懂事听话的模样不同。
好像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小小的“任性”,或者说是展现出了自己的小情绪。
他盯着她泛红却失焦的眼睛,看着她仿佛有所感应似地动了动浅琥珀色的眼珠,接着原本的底气和倔强在眼睫的每一次颤动里悄悄流泄。
她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想要避开他的手指。
“吓着你了”
男人忽然靠近,一瞬间又压迫感十足,甄杳本能地手撑到身后想仰头避开,他的手却覆了过来,让她本能地闭上眼睛。
温热的指腹盖住眼尾轻轻摩挲,擦掉了那点因为惊吓的条件反射和急出来的眼泪,让她撑在身侧与背后的手一阵阵发软。
“你你不要靠这么近”
“近吗”
宋渌柏微微俯身,唇离她眼睛还有不到二十厘米时定住。
从前有人指着一只奶猫对他说,有人面对非常可爱的东西时除了喜欢会产生保护欲,而对另一部分人来说破坏欲会凌驾于保护欲之上。
他对人没爱心,对动物也没有,但是现在却清晰体会到了这种感受想保护她,但是想到她只对着自己一个人哭的画面却出奇的愉悦。
宋渌柏敛眸回过神,抬起头后退回属于“兄妹”的距离。
“别哭。”
“我没哭,这都是被你吓的。”还有害羞和窘迫。只是这些甄杳不可能说。
她趁着这个控诉他的机会,佯装依旧不满地挡开他的手,拉开距离后心里却默默松了口气。
“抱歉。刚才只是想逗一逗你,开个玩笑。”
宋渌柏平静地开口道。面前的少女垂着双腿坐在床边,他在她跟前半跪下来,好让自己能平视她。
的确只是想逗一逗她,然而松手的下一秒本该重新稳稳将她接住,他却鬼使神差地任由她倒在了床上。
他不否认自己有这样的心思,但却不能这么快吓到她。
慢慢来。
“一点也不好笑,我以为你要把我摔下去。”
“任何时候,这一点都绝不可能发生。”
任何与绝不的绝对意味实在太强,甄杳难以控制地愣了一下,心里又酸麻又满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除了父母,好像还没有谁这么笃定地跟她保证过这种话。
本来还有些气闷的,但是也就这么消散了。
虽然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气他吓自己更多,还是为刚才的姿势恼羞成怒更多。
“那,我们扯平了好不好”甄杳抬手胡乱理了几下头发,语速飞快,“我不怪你故意吓我,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了。”
宋渌柏拨开她的手,动作生涩地替她捋了几下后脑的长发,长指摩擦、震颤着发丝,既痒又舒服,让她舒服得想眯起眼睛。
“我生你什么气。”
“我以后会挂念着你,会天天给你打电话的。”她委婉补充,“只要不会打扰你。”
“不会。”他淡淡道。
“那你不走啦”
“走我什么时候说要走。”
“你刚才不是”
“你假装摔倒之前那是我准备去拿烟。”
“拿烟不,不对”甄杳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热起来了,像一掀开盖子就要冒热气的锅,“你都看到了”
“假装摔倒看到了。”
“你别重复了”她有气无力地捂住脸,羞愤地呜咽一声。
头顶落下一声极轻的低笑。
“你去忙吧,刚才不是说还有急事要处理吗”
求求你了。甄杳在心里添上一句。
她现在大概需要冷静冷静,好好冷却一下成了一团浆糊的脑袋。
宋渌柏像是听见了她热切的盼望,大发慈悲结束了她一轮又一轮的“酷刑”,叮嘱她早点睡之后就后退两步,听起来是准备离开她的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