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单只的男士法式衬衣袖扣,这是当初那个陌生人把她从窗边拉回来时她失手扯掉的,那之后她就把它珍藏了起来。
她有点想再见一见这个人,可是内心深处又免不了胆怯。
“在收拾东西”身后忽然传来宋渌柏的声音。
甄杳被小小地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想事情太入神,都没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嗯,马上就收拾完了。”她匆匆要将盒子盖上,里面的袖扣却不小心被带了出来,“叮”一声轻响掉在脚边。
“那是什么。”
“没什么。”甄杳忙蹲下身,两只手飞快在脚边摸索着,结果原在房间门口的男人一步步走了过来。
听声音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只差几步的时候她指尖蓦地碰到了什么。
甄杳飞快地一把握住,确认是袖扣后悄悄松了口气,她站起来把东西装好,转身后背靠着桌沿,“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来她还以为不自在的相处时间能够少一点。
“今天不忙。”
“噢。”她讷讷点头。
“我去洗澡,一会一起吃饭。”说完他转身走远,然而却并没有上楼。
甄杳听见脚步声停在走廊另一边,接着是开门与关门的声音。
宋渌柏怎么没有住楼上像这种别墅一楼的房间也像二三层一样自成独立整体,衣帽间浴室俱全,但通常都空着或给客人住,主人都住性更好的楼上。
吃饭的时候她没忍住问了他,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为了打破这种相对无言的尴尬氛围。
餐厅里安静得有些压抑,餐具冷冰冰的轻碰声加重了这种感觉。
“一楼方便。”四个字简单明了,下一秒甄杳面前的盘子就被人拿走。
“哥哥”
宋渌柏没说话,她只能听见餐刀切割食物的动静,很快盘子又放了回来。
他代替了在老宅时宋延辞一贯的“工作”。
“谢谢哥哥。”她真心实意地扬起一抹笑,然后放下刀用叉子吃起来,吃的时候忍不住分心琢磨,他住在一楼会不会是因为自己
晚餐之后周惠几人纷纷打来电话,最后一通是刚做完手术的宋延辞打来的。挂断之后没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甄杳本以为是谁还有没说完的关心叮嘱,直到语音助手告诉她来电人的名字。
她笑容僵住,抿紧唇深呼吸几下才接起来,“外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外婆打这么多通电话都是忙线,是故意挂断的吧”
“不是的,刚才有好几个人给我打电话。”
“好几个人你有几个朋友竟然还撒这种谎骗我,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
甄杳心里闷闷的喘不过气,不再解释。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对面的人停了停,生硬地缓和了一点语气,“外婆也是联系不上你着急,没有怪你。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想”
甄杳正沉默地听着,一楼某扇门突然打开,她想也不想就站起身朝房间走。
她不想让宋渌柏听见。
两个人在走廊上相向而行,他步伐比平时略快,很快就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忽然,她手里一空。
“别再打扰她。”他声音里冷淡锋芒毕露,比去蒋家那天更甚,说的话也依旧毫不留情,“如果是所谓的关心,她更不需要。”
然后甄杳听见了挂断电话的提示音。
“现在你是宋家人,不用受这些委屈。”宋渌柏收敛了声音里的冷意,“这种电话不想接就不接,接了也不用顾忌什么。”
面前的少女低着头迟迟没有回答,他蹙眉问“记住了吗。”
“你怎么知道”知道自己并不想接这些电话。甄杳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直接消音。
“全写在脸上了。”
她背靠着走廊墙壁,像站在学校走廊被老师训斥似的,“可是她毕竟是外祖母,我不会让他们欺负我,却不能什么也不顾忌。”
“言语上的伤害就不叫欺负”宋渌柏的声音愈发严厉。
甄杳沉默。
过了几秒,他仿佛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过,再开口时声线略平缓,“你可以继续这样,别的事情交给我。但如果受了委屈或者他们找上你,你该怎么做”
“不理他们。”
“”
“我再问一次,你该怎么做”
甄杳愣了愣,“告诉你们”
“告诉谁”
“你们。”
宋渌柏不说话。
几次回答都不对,甄杳忐忑地握了握自己的手腕,越发局促起来。
她该回答什么呢
忽然间,甄杳脑子里灵光一现,不确定地小心翼翼道“告诉你”
他没有立刻回答,隔了几秒才惜字如金又克制地“嗯”了一声。
她一窘,心里又暖暖的,小幅度地点了几下头,小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