赅。伴随着他说话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冰块碰撞杯壁的声音。
他嗓音似乎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哑。
小佳抱着托盘轻手轻脚地离开。
“你们下午聊到我了”
“啊”甄杳紧张又心虚地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问领带颜色”
她把刚才用来搪塞小佳的理由再说了一遍,宋渌柏没再继续问下去。
“渌柏哥哥,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甄杳剩下几个字还没说完,冷不防就被他打断,“你很怕我”
“啊”她只憋出一个字。
“你怕我。”他这回用的是肯定句。
甄杳下意识反驳“没”
“每次只要我在,你就很紧张,”他打断她,仿佛听不见她的回答似的,兀自继续问道,“为什么”
“我”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他又问,语气发沉。
“不是的。”她艰难地讷讷道。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尖锐地问她这个问题
正尴尬地僵持着沉默,男人忽然话锋一转,“爸妈他们没给你买新衣服穿”
“什么”甄杳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只见你穿过这一套衣服。”
“”甄杳摸了摸裙边,很肯定这是第一次穿的新裙子,难道说他是那种只会根据颜色分辨女生衣服的直男吗“渌柏哥哥”
“喜欢什么颜色”他再次打断她。
甄杳一噎,茫然答道“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反正她现在看不见,不同的颜色也没什么区别。
“知道了。”他淡淡道,一副笃定又从容的口吻。
他知道什么了
她一头雾水,还不知从何问起,就听见宋渌柏自言自语似地道“给我订17岁小姑娘穿的衣服,各种颜色都要,越多越好。不要买一模一样的,不要款式简单的,如果送来的像一片抹布,那你就不用再来公司了。”
“鞋包”他声音疑似困惑地略一停顿,“也要。”
“明天之内一起送到老宅,越快越好。”
甄杳僵住了。
所以他不是在自言自语,是在打电话打电话让人给她买衣服
这种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像是宋渌柏会做出来的举动让她惶惑不安,整个人脑子都成了浆糊。
“渌柏哥哥”她只能先急急忙忙拒绝,“不用给我买衣服,我衣服真的太多了,叔叔阿姨还有延辞哥哥他们都送了很多。”
“送了你怎么会没衣服穿”
“大概只是因为衣服都是一个颜色或者款式相近并不是同一件。”
客厅里安静两秒。
“小小年纪,多穿鲜艳的不一样的颜色才好看。”
“可是”
“能接受他们的,不能接受我的”
“我不是”
“给你就收下。”
“但”
“不喜欢就扔了。”
“”
甄杳只好放弃,干巴巴憋出一句,“谢谢渌柏哥哥。”
太不对劲了,他怎么就突然变得像一个“哥哥”明明那天还冷冰冰让她别逞强,这几天对她也一直冷淡,一副生疏且不待见的模样。
“以后都别叫名字了,听着麻烦。”他旋即道,语气非常自然,“叫声哥哥听听。”
甄杳懵了。
周围很安静,他似乎在耐着性子等她喊。甄杳没办法,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硬着头皮开口“哥哥。”
两个字喊得很艰难,普普通通的发音似乎都变得别扭。
话音刚落,宋渌柏微蹙的眉心舒展。
少女脸朝着这边,她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比一般人要浅,失焦的瞳仁像被关在冰层下的夕阳一样剔透又朦胧。
灯光随着她转头的弧度在长发和眉眼间流泻,光照处都变成了蜜糖似的金棕色。
那一天她指尖像细羽一样扫过他掌骨与掌心的触感,还有带着热牛奶余温与香气的手指摩挲他脸的感觉蓦地又鲜明起来。
宋渌柏紧盯着她几秒,忽然直直抬起手落在她头顶,然后动作生涩地揉了揉。一根根细软的长发轻蹭过他掌心与五指,像小姑娘脆弱细腻的神经。
和几个月前见到的一样,她还是瘦弱纤细得可怜。
他拧眉。
甄杳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摸自己的头,本能地朝后瑟缩了一下,覆在她头顶的那只手顿时一停。
她心里“咯噔”一声,他却什么也没说就把手收了回去。
他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还缺不缺别的。”
“不缺了,真的不缺了。”甄杳迫使自己暂时适应这样的对话。
“零花钱够不够用”
“够用,我自己有的。”
他扔下一句“在这等着别走”后转身离开,语气似乎有点不满。
甄杳无措地站在原地,突然想到傍晚惠姨说他应酬喝了酒。当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