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电脑桌,得盘着腿坐在地上,没做两道题纪淮就觉得腿酸了。起身走了两步,酸软地感觉从脚板底直穿背脊。
陈逾司起身拿饮料的时候,纪淮正艰难的在踱步,酸麻的感觉有些站如针毡。
“我看你做个作业,一整套残疾复健操都要做完了。”陈逾司从收纳的篮子里拿了两瓶出来,一瓶丢了纪淮。
她四肢可谓是极其不协调,接了半天还是没接住。
纪淮僵直地站在原地“坐地上腿麻。”
碳酸饮料拧开,有气声。
“剁了。”
阳台上的花盆井然有序的摆成一排排,纪淮伸手拨弄着的那盆,她也分不出来是兰花还是韭菜“你为什么会种韭菜”
“店家发货发错了。”陈逾司说得平淡“也是条生命,所以养着了。”
纪淮又伸手拨了拨那盆香菜“这样啊。”
陈逾司回头看她“那盆香菜和葱不是。”
纪淮手一顿“”
陈逾司“是种来吃的。”
他显然没觉得这是件毁形象的事情,他也不是多爱吃,主要是麻辣烫之类的外卖里没点提味的,总是少了些灵魂。
月考是按照上次月考的考试排名安排座位的。纪淮上次月考没有成绩,被安排坐到了最后一个教室的最后一张课桌。
课桌上涂鸦不少,课桌里垃圾比课本还多。一整个教室基本都是男生,签到表上许斯昂的名字在第一个,虽然都是鸡屁股上的毛,好歹是颜色最艳丽的那根鸡毛。
大概就是抱着这点自信,甚至还安慰起纪淮考试别紧张。
纪淮看他一大早就泰然自若的样子,有点好奇“你不紧张”
许斯昂摇头“不紧张,我特别喜欢月考。”
纪淮能理解,考试前一天玩了一个通宵,考试的时候除了语文,其余的二十分钟不到就写完了,然后就趴在桌上睡觉。
这不的确是比平常上课轻松多了。
不过倒也好,睡觉就睡觉,总比监考老师费力盯着一些作弊的学生要来得省心。
考试结束的铃声还没响,一帮人用草稿纸就打了一场无人员受伤阵亡的大战。监考也是也睁一
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有点同情最后一个座位上的纪淮,还能全程低着头写考卷。
考完试还得回教室看一个小时的书才能去吃午饭,两个班级的班主任正守在门口。
隔壁班的老师也在吆喝“交完试卷都回到自己的教室去,好好看书准备下午的考试。一个个嚎什么呢,等会儿中午我们比隔壁班早放十分钟去吃饭。”
老宋也不服输“多看看一道题,万一下午考试就考到了呢。等会儿我们也比对面早十分钟去。”
“孩子们别听隔壁老师瞎说,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班早走的,这个死老头从结婚的时候就爱骗人。”
老宋“我怎么就骗人了当时还是你追求的我呢你表白的那封情书我还留着呢要不要登报认认字迹”
“宋书骄,你翻来翻去也就这招,谁年轻时候没瞎过”
纪淮还是头一次看这样的热闹,夏知薇说老班和隔壁班主任以前是夫妻,后来两个人好像因为感情性格不合又离婚了。
两个人有一个女儿,在读小学。
有个胆子大的在喊复婚,一帮人也跟着起哄。
陈逾司坐在靠窗的第三个位置,大概是考卷收上去了,前桌的人转过身和他说话,似乎在对答案。又因为突然的喜剧,和前桌女生的对话被打断了。
纪淮抱着英语材料进了教室,听见有不少人在问他选择题答案。
他连笔袋都没带,两支水笔,一支还是问旁边的人借的,空着手准备回隔壁教室。一派神闲气定的模样“忘了。”
纪淮书刚翻开,夏知薇也回来了,就拿了一本英语书,书里夹着一本。
“不抓紧时间多看看”
“不看,平时上课高度集中都没有记住的知识点,你叫我现在临时抱佛脚,等我考试的时候我特定只记得一个大概,到时候反而更懊悔,还不如就不会。”夏知薇老神在在的叹气,从课桌里拿出一本爱情,翻到上回看的那一页,继续为别人的爱情落泪“月考那都是陈逾司和李致孟娴一那几个神仙打架的战场。这不做早操的福利就是风水轮流转成了永动机就轮不到我。”
“你这歪理”纪淮一顿“别说还挺有道理的。”
吃完午饭,纪淮和夏知薇看见了在老教学楼抽烟的陈逾司他们,他手里转着打火机,偏着头在和许斯昂说话。
夏知薇神经兮兮的说着土味十足的话“这点的不是烟。”
纪淮嫌弃的拉下唇角“点的不是烟,是妹妹我的钱。”
夏知薇嗤声“你好煞风景。”
老教学楼的不锈钢扶手上布满了被他们按灭烟头的痕迹,陈逾司比许斯昂先看见纪淮,她和同桌亲昵的挽着手臂从食堂走去小卖部。
烟灰没及时弹掉,吹到了许斯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