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就能使用一年,经济又划算切斯托克领的人们已经能有了夜晚活动。
大概再过上几十年,这片土地就算到了晚上,也会如白天般热闹。
“陛下,”萨拉细细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晚餐准备好了。今天有您特别吩咐的烤鹿肉。”
帕梅拉轻轻应了一声,转过身“你有见到西蒙吗”
萨拉双手扣紧,放在小腹前,摇了摇头。
帕梅拉见她指关节都被扣得发白,不由奇道“你在紧张什么”
“我陛下我不是在紧张。”萨拉低下头,语带哽咽,“我是在我是在害怕。陛下。”
帕梅拉默然。
她就知道,聪明敏感如萨拉一定会察觉到自己的意思。
她走上前,抬起双手,握住萨拉消瘦的肩膀,轻轻抚摸“不要怕。已经没人会欺负你了。就算我不在,帕西他们也”
“不是这样的”萨拉突然提高了音量。
随即,萨拉又意识到这是对魔王的不敬,赶紧又调整了嗓音,“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帕梅拉颇有耐心。
萨拉低着头,想了很久,才组织好语句。
只是刚抬起头,还没开口,眼圈就先红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萨拉讨厌自己的不争气,却又控制不住地鼻头发酸,眼睛肿胀“我和艾维斯大人都感觉到了”
“陛下,您要离开我们吗”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帕梅拉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地、却非常坚定地“嗯”了一声。
萨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一双湛蓝的眼睛在泪水的冲刷下更加干净明亮“没有其他可能了吗”
帕梅拉抿了抿嘴,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展开,轻柔地按在萨拉脸颊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只是有的时候,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要失去另外一些。”
“就算是您魔王大人”
“就算是我。”
“我明白了。”萨拉深深呼吸,抬起自己的右手代替帕梅拉的手,按住那方手帕,“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这张手帕,能留给我吗”萨拉微微用力,随即意识到什么,又赶紧放松,将手帕从脸上揭下,郑重地平摊在自己掌心。
看见她这么当心的动作,帕梅拉心里也不好受。
离别总是让人难过的。
“当然可以。”帕梅拉握住萨拉的右手,连同那张手帕一起,“萨拉,无论今后我或是不在,我都希望你能活得开心幸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萨拉垂着脑袋,静止了许久,才闷闷点头。
帕梅拉刚松了口气,就听她问自己“只是陛下,您就这样离开了。西蒙大人,艾维斯大人,还有其他人,该怎么办呢。”
帕梅拉松开她的手,再次扭头看向远方的星点灯火。
黑夜里,那些代表着“家”的光芒显得那么明亮,那么温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有我的,他们自然也有他们自己的。”
只要在岔路口做出选择时,想清楚,想明白,就算以后再思念,也不会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
这就足够了。
“我明白了,陛下。”
萨拉将手帕一点点折好,放进自己最贴身的口袋。
然后她一屈膝,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仰面看向面露惊讶的魔王,竭尽全力冲对方扬起笑容“我和陛下一样,无论陛下做出什么选择,都希望陛下以后能幸福安康。”
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萨拉嘴角颤抖,还是坚持着上扬的弧度,趁着还有机会,把剩下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我一直都认为,这辈子能遇到陛下,已经是我最幸运,最快乐,最幸福的事了。所以,陛下不用担心我,我以后一定会幸福快乐的。”
泪水凝聚在下巴上,连成线地坠落,打湿了蓝色裙摆的一小块布料。
望着这样泪流满面,还要竭力微笑的萨拉,帕梅拉说不出话。
她张了几次嘴,才能顺利发声“嗯。这样就很好,我相信你。”
“陛下陛下陛下”
另一道不同于萨拉的男声将李欣从回忆里惊醒。
她抬眼,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西蒙手足无措,一会抬抬手,一会又放下,满眼的焦急。
“怎么了”
一张口,尝到一股苦涩的咸味,帕梅拉这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满面。
难怪西蒙会这么急。
李欣深吸一口气,止住了泪水,从旁边抽纸盒里拽了几张纸“我没事。”
西蒙才不信“您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他紧盯住李欣的眼睛,眨也不敢眨。
脸上泪水还没彻底擦干,李欣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我真没事。”
她抬手抱住西蒙的腰,把脸埋进对方的衬衫里,声音发闷“我只是想到临走时的情形。还好还好你选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