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初夏的风徐徐地吹,吹动保康的袈裟袍角,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鱼儿好似在水里欢快地跳跃;吹动阿灵阿那天青色的葛丝长袍马褂,海水江崖的华丽刺绣迎风招展。
呼吸着御花园的百花香,站在明媚的蓝天白云下面,甥舅两个默默对视,保康细细鼻子,怎能不相信他怎么听出来一股子“酸味儿”阿灵阿绷着脸,内心里甚是懊恼,他怎么没掩饰好自己的“醋意”
石溪道人哈哈哈笑“你们别对眼了。”
“容若现在挺好,这是好事儿。就是阿灵阿,估计皇上下一步就要给我们的快乐大师找老师,这次应该是正式的。”
阿灵阿有了台阶,立马下来。
“你说这个我也明白。估计我真不能继续做挂名老师了。”说着话,他又有点儿伤感,一把抱起来小外甥,特“真情实意”地说道“快乐大师啊,小舅舅要离开京城了。”
保康眨巴眼睛,第一反应“小舅舅要去黑龙江”
小舅舅阿灵阿嘿嘿笑“就你聪明。”
“南方的海战小舅舅就不参与了,北方和沙俄的战事,岂能不参与”
一说到和沙俄的战事,阿灵阿就满腔热血沸腾。保康看着他这还不到十八岁的小舅舅,年少贵胄、天资过人,长相也是清秀挺拔、打扮更是“华丽时尚”
保康重重点脑袋“小舅舅棒棒哒。”
接着振臂高呼一声“白马银枪,天下无双。”
阿灵阿“”
不说阿灵阿被逗得哈哈哈,石溪道人,养生斋的宫人们也都哈哈哈笑。
保康也笑。他小舅舅抱着他,笑得意气风发、壮怀激烈,仰天说道“铁马冰河、大漠长沙,是男儿就要实现梦想。”
保康定定地看着小舅舅,突然仰天长啸,长音清鸣。
“发妙声于丹唇,激哀音于皓齿。响抑扬而潜转,气冲郁而熛起。协黄宫于清角,杂商羽于流徵。飘游云于泰清,集长风乎万里”
最后曲子结束,还有余音回响不绝。
“音均不恒,曲无定制。行而不流,止而不滞。随口吻而发扬,假芳气而远逝。音要妙而流响,声激嚁而清厉。信自然之极丽,羌殊尤而绝世”一时间御花园的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番天然纯粹之音里,久久无法回神。
乾清宫的皇上听到了,畅快地哈哈哈大笑“若笳若箫,声闻十里。好好好”
无逸斋里正在读书的太子和他的两位老师,太子反应过来后,不顾礼仪地痛快大笑“一定是保康弟弟在长啸”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正在念佛,停顿好一会儿,出来佛堂后忍不住和皇太后说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啊,最喜欢吼一嗓子呼麦。好像唱一唱,就浑身舒坦一样。”
坤宁宫里,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正在对账本,只觉得这一番质朴自然却又酣畅淋漓的长啸是发自自己的内心一般,脸上的笑容无比慈爱亲和安详。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这是保康送给他小舅舅的年少风流。
小舅舅阿灵阿听懂了,抱着小外甥举到头顶哈哈哈大笑地转圈圈儿“阿哥等着,小舅舅一定打得沙俄人哭爹喊娘。”
保康积极地鼓掌,满脸是笑,满眼都是小星星“小舅舅最棒。”
哈哈哈,哈哈哈。阿灵阿笑得畅快至极,石溪道人看着这甥舅两个的互夸,笑着摇头。
小阿哥如今是瑞亲王,皇后健在且身体日益好转,钮钴禄家这般兴盛,不符合目前太子已经册封的情况,皇上必然有动作。石溪道人小小的担忧,刚和阿灵阿谈完不到三天,皇后娘娘召见钮钴禄家的老福晋。
老福晋巴雅拉氏是阿灵阿的亲额涅,她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在在阿灵阿定下来随军北征的时候,和她露了口风。
老三法喀续娶赫舍里家的二姑娘,老五福保定下来两江总督麻勒吉的女儿瓜尔佳氏,老六尹德定下来宗室庄亲王的女儿,老七阿灵阿定下来护军参领威武之女乌雅氏,也就是德嫔娘娘的亲妹妹。
老福晋大体明白皇家的意思,敲打拉拢一番,正好她也觉得钮钴禄家不宜再出风头正要表示忠心可她也有不明白。
老三法喀的原配妻子乃是宗室女,老四颜珠的妻子是当今国舅,领侍卫内大臣承恩公国舅佟国维之女佟佳氏,皇上的表妹,如今老三作为长兄续娶,家世不能太低,也不能高过宗室,目前赫舍里家最为兴盛,正合适。
老五福保定下来瓜尔佳氏,却不是费英东、鳌拜一系,而是同居苏完的达邦阿一系,这很正常,皇家能让他们继续和苏完瓜尔佳联姻,那就是恩德。
老六尹德定下来宗室的女儿,也应该。家里总要有一个宗室媳妇儿,而且老六尹德为人恭谨诚朴,言行举止都有分寸,性格也非常合适。
可是她亲儿子阿灵阿居然定下来乌雅氏,她真的懵了。
护军参领,位在都统之下,看似职位不高,可身在护卫京城的军队里,这样的正三品将军必然是皇上的心腹大将,否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