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视着这一批人中,心态还算好,性格比较善良,也愿意和人交流的女性斑布人,冷静地试探道“我们进来就是为了救你们出去,白费力气、效率为负的事谁愿意做”
“可是我们出不去”
“住嘴”
女性斑布人刚脱口而出,就被一旁的男性斑布人大声喝止。
“为什么、怎么可能出不去担心克罗地亚请相信我,他撑不过今天就会下台。”妮娜女士没有管男性斑布人,而是看着女性斑布人“还是他们在你们身上下了追踪装置”
一边说,妮娜女士一边留意观察每个斑布人的表情,“这不用担心,我们进来的时候都带了屏蔽器,在一定范围内,追踪装置没有一点作用。”
“如果你们担心的是他们用其它方式控制你们,也不用愁,出去了找个星际综合大医院就能解决。”她说,“费用后边那个还在热血年纪的大男孩说他会出,你们尽管放心。”
虽然忒休斯并不是热血大男孩的人设,虽然出医疗费用的将会是收缴全部缪亚基地资源的艾维斯,但话术,有真有假、从中试探,再正常不过。
女性斑布人欲言又止,脸上的担忧始终没有变过,男性斑布人死死盯着前者,虎视眈眈,表情恐怖,仿佛要是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立马冲上去撕了她的嘴。
这还不止。
不止是最开始的男性斑布人在留意女性斑布人,还有两三名没怎么发过声的人,一样地,毫不掩饰地盯着女性斑布人、剩下的人在看。
妮娜女士的心沉到谷底。
她前所未有地意识到,缪亚不知道对他们做了什么,十几个斑布人,已基本分成立场相对的两拨。
哪怕男性斑布人和那两三个人对她和忒休斯有一定善意,但他们已经隐隐偏向缪亚。
他们在为缪亚隐瞒。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妮娜女士头一个想到。
就在她思考对策时,女性斑布人挣扎中终于做出决定,她无力地冲男性斑布人摇摇头,在对方稍缓的面色中,哀声对妮娜女士说“他他们追得很紧。”
理智上,妮娜女士知道女性斑布人口中的“他”、“他们”是缪亚人,但直觉中,她莫名其妙觉得其或许有内情。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女性斑布人双手交错,用力抱住自己,似乎可以凭借这个动作汲取一点力量,“好心人,你们赶快走吧。”
她也在替缪亚隐瞒。
巨大的荒谬袭击了妮娜女士,她掩下眼底的不可思议,一一看过去。
每一个对上她眼神的斑布人要么低下头,避开她的对视,要么声音颤抖地恳切请求“快离开”。
唯独男性斑布人嗤笑一声,不闪不避地瞪了妮娜女士一眼,可当他侧过头,脸上却闪过浓烈的悲哀和自嘲。
他们都在替缪亚隐瞒。
妮娜女士想。
为什么要为绑架自己、侵丨害自己的凶手隐瞒
诸多猜测、思绪涌上大脑,妮娜女士安静下来。
耳边的炮丨火声愈发近了,女性斑布人知道,那是殿后的好心人边抵御攻击边和他们汇合。
想到靠近的人,她脸颊条件反射地抽搐了一下,深刻的愤怒和怨恨爬上整颗心脏,似乎下一刻就能冲破肉丨身的限制,冲向她咬牙切齿的对象。
然而下一秒,她又颓靡起来,低头盯着衣服上的血迹,天真又满含期望地想过会儿殿后的好心人过来,两位好心人可以一同离开了,真好。
她细细地想,那时候她要选条离两位好心人最远的路逃跑,这样,追击好心人们的兵力就不会太多,好心人们可以顺利逃出去
“我说。”
刚熟起来的,略显苍老的声音叹息道着说,“你们一边说自己没救了让我们赶快走,一边无助地看着我,用眼睛向我求救。”
我们没有
十几名斑布人想也不想地反驳。
“你们的确想死。”妮娜女士肯定道。
“但你们也想活。”
只是你们的求生意识藏起来了,藏得你们本人都没意识到。
妮娜女士径直说“真正想死的人不会心怀怨恨,真正想死的人不会一直反反复复回忆过去,去嘲讽过去的自己,想如果可以,有没有其它的人生道路。”
前者说的比如女性斑布人,后者说的包括男性斑布人。
女性斑布人露出怅然若失的神色,男性斑布人反驳的话一下哽在喉咙。
妮娜女士深深地看着这批矛盾的人质,最终问道“我再问你们一次认真想了再答你们想活下去吗”
十五分钟前。
忒休斯和妮娜女士小心潜伏进缪亚地下基地,找到正被推搡着送入清洗液的十几名斑布人。
我殿后,您小心。忒休斯对妮娜女士打手势。
妮娜女士胡须一翘,睨了忒休斯一眼你小心才是。
短暂的交流完毕,忒休斯悍然出手,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