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能让她改变主意重新选择一条路,这个人只能是他。
“郑公子。”她轻声喊他,他转头“嗯”
她努力将身段凹得曼妙勾人,故作不知“我坐着腰有些累,是不是坐姿不对你能不能为我指导一下”
他看一眼周围,笑了一下“指导姿势,怕是要唐突姑娘。”不等她回答,他接着道“姑娘是想在这里指导,还是去没人的地方指导”
不正经的话,却被他说的一本正经,她今日得了太多的嫉妒和羡慕
,整个人飘飘然,只想与他更亲近,此刻,他带她去哪里,做任何事,她都愿意。
他只看了她片刻,便笑着点头“行,我给你指导。”说着,他招手唤来一个马倌,开了一个贵宾单用的场地,一句话交代下去,已有人鞍前马后的替他准备,他牵着马带她往那处走,走进私人场地后,嘈杂被甩开,这片静谧的地带,透着隐秘的暧昧。
她坐在马上,期待的等着他。可他只是站在马前,口头纠正她的姿势,她轻轻拧眉,不仅是遗憾他没有亲自纠正,更因为他在胡乱指导,给她指了一个完全错误的坐姿。
他笑着说“对,就这种姿势,非常标准,你练习坐上个把时辰,以后就知道怎么坐了。”
明明前一刻还当着那么多人对“李倩”温柔暧昧的男人,此刻眼中尽是玩味戏谑,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这姿势实在难受,她咬牙转换策略“郑公子,我有些累,能不能扶我下马”
他垂眼低笑,漫不经心伸出手来“下来吧。”
她看着他伸出的手,计算着两人的距离,在蹬着马镫翻身下马,伸手去握他手的同时,将整个人的重量向他倾斜,伴着一声惊呼朝他摔去,然而,他的手在一瞬间收回,人向后退开一步,任由她整个人摔在地上,支地的手肘狠狠擦过砂石。
她摔懵了,浑身剧痛之下,被美梦和幻想迷惑的心智终于回归。
他是故意的。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她忍着屈辱抬起头,看着他抱着手臂在她面前蹲下来,偏头玩味道“喜欢我”
她茫然的看着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很显然,他对这个答案一点兴趣都没有,径自说下去“喜欢我什么出身好,长得好能给你脸面,还是能送你上天啊”
她撑在地上的手掌慢慢握起,抓了一把砂石“你是故意的。”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地的她,好笑道“生气了方才你在马上受尽众人艳羡目光时,不是挺开心的吗”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态,将她整个人生生剥开,她这才知道,那一刻的虚荣和丑态,在他眼中尽显无疑。
而那时,她在天真做梦。
她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将他
看穿,他怔一下,别开目光看向一旁,笑了笑,又转回来与她对视,带着点“我不会输给你”的狠厉“李姑娘这眼神,直勾勾的有些吓人。好似我是你看中的一块肥肉。”
她心中慢慢凉下去,面上却慢慢笑起来,反问他“怎么,不可以吗公子出身高贵,相貌不凡,倾慕觊觎你,多正常。”
他拧了一下眉,大概是对她的态度有些意外,但话都说到这里,无谓再遮藏,他也笑着“当然可以。但是李姑娘,谁规定我扶你上马令你风光,就必须护你下马保你安稳呢别说你我男女有别毫无关系,这世上男子娶妻,尚有半道辜负伤害欺辱的呢。更何况”他目光扫过她的身子,满是嘲讽“方才是我勾你朝我怀里摔的我扶不起,还躲不起啦”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个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他笑得冷情“让我猜猜,姑娘正值妙龄,寒门出身,兄长出头不易,若能嫁得高门,不仅能帮衬令兄和李家,于姑娘你更是风光体面的事,对不对可世事哪有尽如人意的,你想靠男人攀升得到什么,就不能只挑着好处去得,他令你扶摇直上风光无限时,你要受着,他令你委屈受辱深陷绝境时,你也要受着。你既选将自己交付依托,苦乐荣辱,都是搅在一起的。若你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承受,那就最好收了心思,别想着跨出这一步。”
她呼吸微颤,低声道“所以,你也如此”
他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张扬的大笑起来,每笑一声,她都觉得刺耳戳心,直至他笑声骤收,神情沉冷,垂眼看着她“不说整个长安城,仅是这马场里的姑娘,十个里头有十一个都想高嫁,可十一个里头有十个都知道,男人都是如此,绝不单指哪一个。剩下一个不知道的就是你,所以你才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他站起身“李姑娘,奉劝一句,将眼睛洗干净,好好看路,踏实做人,省得你兄长人在朝中公务繁忙,还要分心牵挂你肚里的花花肠子会毁了自己,带累李家。好高骛远贪心不足者,迟早自食恶果。即便你再渴求高嫁抬运,也请记好,男人又狗又坏,不要随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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